那瓜子, 是红瓜子,由打瓜结的籽洗干净,晒干制作成的。
何淑琴低头,瞧见红瓜子,不由笑?了笑?,说:“没想到你们家还种了这个呢。”
何翠霞摇头,笑?道:“不是我种的,我们家的自留地?,都留着种菜种花生?了,哪里有空地?种这个,这是阿溧他大舅公?家的,野猪桥那边地?多人少,管理的又?松散,才能种这个。”
何淑琴低头,捏了一粒瓜子,轻轻磕了起来:“我以前挺喜欢吃这种瓜子的,觉得比葵花籽好吃,炒制的葵花籽,嗑多了容易上火,这个磕多少,都没有上火的问题。”
说着,何淑琴笑?了笑?,“以前,我爹娘总是给我磕一大堆,叫我一把塞嘴里。”
听她说起从前的事情,说起家人,何翠霞也没有打扰,而是任由她说下去,何翠霞安静听。
就在这时?,隔壁忽然发出杀猪似的嚎叫,因为那叫声?太过凄厉,吓得何翠霞手里的碗,都摔了下来。
何翠霞稳了稳心神:“这是谢三丫在嚎叫?”
何淑琴点?头。
那叫声?,一声?比一声?凄厉,即便是想忽视,都没法忽视,何翠霞刷地?一下走到墙边听了下,隐约听见王婆子惊慌失措的声?音,何翠霞忙道:“该不是出事了吧?”
许秀芳也走了出来:“应该是。”
何翠霞皱起眉头,“要是没记错的话,谢三丫应该是有七、八个月的肚子了吧。”
谢溧、许志军互相对视一眼,谢溧便道:“志军哥,你去村里请村支书过来。”
像这种事关人命的事情,必须要有村干部在场,否则是很麻烦的事情。
许志军听了后,立马就跑出门了。
何翠霞此时?跟何淑琴两个,就要往王家去,谢溧拉着许秀芳,说:“秀芳,我们也过去一趟。”
许秀芳点?点?头。
两家离得近,就走出院门,再抬几脚就到了,他们一行走出屋子时?,隔壁几家也都听见了情况,都走过来,看看是什么问题。
要知?道王婆子跟谢三丫婆媳两个,这段时?间关系处的十分糟糕,三天?两头都要大吵大闹几次,几个邻居都劝过,结果被?王婆子、谢三丫婆媳俩一人一句:“关你屁事!”给气?得都不愿意沾边了。
但,无论两人再怎么闹腾,也没有像今天?闹得这么严重,大家听着谢三丫那凄厉的哭声?,想到谢三丫挺着一个大肚子,都怕出啥大事情,就没忍住,全都跑出来了。
几个邻居,与何翠霞一行人迎面撞上,其?中一位大娘道:“我听着哭声?不对劲,翠霞,咱们要不要进去瞧瞧?”
何翠霞想了想,道:“还是进去看看吧。”
她奉行做人做事,问心无愧,即便谢三丫招人厌烦,王婆子也不是个好人,一家子都不得人心,但毕竟谢三丫肚子还有一个孩子,何翠霞自然不愿意见到孩子有啥事情,因此,何翠霞没有犹豫,就决定进去瞧瞧。
那位问话的大娘,想了想,也决定跟进去瞧瞧。
大家也看见了何淑琴,何淑琴主动推开门,紧跟着,大家就看到了十分吓人的一幕。
谢三丫倒在院子里,捂着自己的肚子哀嚎哭叫,她的身下,是一大摊血,不仅是她躺的位置,就连院子里,都有很多血。
王婆子倒在另外一边,明显摔了腿,想要爬起来,却栽了个跟头,又?摔了下去,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,王婆子跟受惊似的,解释说:“不是我,不是我推的她,是她自己摔倒的。”
谢三丫疼的不断打滚,脸色布满汗珠,没有一丝血色,已经疼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。
何翠霞、何淑琴、包括跟着进来的几个邻居,都被?这一幕给吓到了。
何翠霞第一时?间,就想要将自己女?儿给拉出去,这么可?怕的一幕,被?自己女?儿这样没生?育的姑娘家瞧见了,可?是会落下心里阴影的。
但何翠霞才转身,就发现女?婿谢溧已经把许秀芳拉出去了。何翠霞心里不禁松一口气?。
何淑琴显然也吓得不轻,很有些?六神无主。
这时?,那位开口询问何翠霞的大娘,开口了:“这样下去不行,得马上送她去医院。”
何翠霞捏紧了手心:“志军去喊福贵叔了,咱们也赶紧派个人,去生?产队找一辆板车来,得尽快送医院。”
想了想,何翠霞又?道:“再找个人去谢家村,去把谢稳婆给找过来,咱们这附近多少人接生?,都是她看着的,她有经验,知?道怎么应对。”
一行人商量着,很快就确定了怎么安排。
何福贵也被?许志军请过来了,在过来之前,就给了许志军钥匙,让他去生?产队的仓库把板车给拉过来。
许志军跑得快,麻溜就将板车拉过来了。
谢三丫已经疼得快要晕厥,一位有经验的大娘,忙道:“不行,不能叫她昏头过去,得拍醒她。”
有人上前,拍打谢三丫的脸,拍了好几次,谢三丫才睁开眼,双目无神。
“给她喂点?水。”
“喂红糖水。”
“要热的,不能给冷水。”
“快快快!!!”
许秀芳深吸一口气?,将装着空间潭水的红糖水,递过去,慌乱中,一位大娘接过去,强行灌进了谢三丫的嘴巴里。
然而,因为谢三丫已经脱力,就连喝水的力气?,似乎都没有了,因此整个碗里装着的水,几乎撒出了大半来,只有小部分进了谢三丫的嘴里。
许秀芳想了想,重新站起来,出门,进了自己家,找了一个碗,又?冲泡了一碗红糖水。
谢溧跟着她进屋,看到她的动作,没有出声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