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看不要紧,等看清自己抓的是什么东西,刁老太太险些被直接吓晕过去。
那本该是张尧的位置,此时却立着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,身上繁复华丽的嫁衣是如此眼熟,跟她之前给于嫦两姐妹准备的几乎一模一样。
视线缓缓下移,静立在原地的女子忽然反手扣住刁老太太的手腕,那手好似寒冰,冻得刁老太太不住颤抖。
“老太太,您觉得我这身怎么样?配得上您的孙子吗?”
飘忽不定的声线,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,如泣如诉,哀转久绝。刁老太太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,她完全忘了逃跑或者向他人求助,只是胡乱摇着头,“不,这跟我没关系,你不要来找我!”
睁眼在闭眼的霎时,眼前忽然又恢复正常,根本就没有什么身穿嫁衣的女子,她此时正死死抓着张尧的胳膊。
大抵是用的力气过重,张尧被她掐得面色涨红。
这样鲜活而生动的场面,让刁老太太瞬间安心,她松开手,“真是不好意思啊张大师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宁伊异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“妈,你也觉得不舒服吗?”
棺材房
虽然心觉异常,但这声音毕竟来自于宁伊,于情于理,她都该转过头去看看。然而在余光中,那抹刺眼的红恰似隐藏在刁老太太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。
她浑身僵硬,也停下了回头的动作。
“妈,你为什么不愿意关心我呢?”粘腻如附骨之疽的呼喊越来越近,有什么东西轻轻搭在肩头,即便隔着布料,都能感觉到那刺骨寒意,刁老太太的呼吸失去章法。
等两侧尖头的东西渐渐合拢,钳制住她的喉咙,让出气变成嘶哑难听的嗬嗬声,刁老太太才终于肯直面源于心底的恐惧。
她颤抖着转过头去,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于嫦的脸。
面无血色、苍白如纸,眼角还挂着两滴将落未落的血泪,眼底深沉的黑,宛如承载着无边恨意,要将夺了他姐姐性命的刁老太太千刀万剐。
这样恐怖的景象,吓得刁老太太跌坐在地,忽而又感觉用来支撑的两只手上面湿漉漉,这老太太举起双手,发现上面是接近干涸状态的黑褐色血迹。
不仅如此,她身下、四周,乃至整个房间的墙壁,都沾染上了同样的凝固血痕。有些就像是指甲在上面重复划过,留下绝望的抓痕。
这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,让刁老太太瞬间就联想到当时,在完成阴婚仪式之后,他们就这样把于嫦的姐姐装进了棺材里,听闻着她的哀嚎,残忍用锁棺钉将棺材封死,然后埋到地下,直到再也听不见那阵阵哭喊。
刁老太太也曾于心不忍,想过要给于嫦姐姐吃两片安眠药,至少让她走的时候不用那么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