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十四(1/2)

论玩弄光影的玄妙,这座矩形暖阁是雪月斋的翘楚。

腊月雪纷纷,琉璃窗棂隔绝了肃冷,只剩暧昧温柔,任红艳艳、蓝澄澄的光在青砖上美轮美奂地纠缠。

轮椅的吱呀盖过了茫茫雪声,宝珠直直盯着他,没来由地有一丝紧张。

即使知道他看不见,她还是紧张。

盲公子膝上搁一卷书,盲文凸刻在通篇干涸起皱的红褐色污迹中,一眼毛骨悚然。

这书难道是…上次染了她血的那本?

薛慈温润的嗓音响起:“落水不是小事,身子可有不爽?”

“我没事,”宝珠回神,主动把手递过去,“公子不放心,要不摸摸我的手?”

容颜绝代的盲公子垂下眼,辉业嘀咕道:“那叫把脉,不是摸手。”

把脉?不还是摸手么,宝珠笑:“这雪天冷得紧,公子呢?我不在这几天可还好?”

盲公子端坐在轮椅上,像一尊玉雕,半晌才道:

“我…不吃鱼,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。”

他抬起无神的双眼,摸索着将掌中瓷盒放在她手里,“南海珍珠佐晨露研磨,平疤有奇效。明日卯时霜露最净,你不必为我守夜,好好歇息。”

瓷盒犹带清苦的体温,宝珠下意识摸脸,故土风物竟从一个从未见过海的瞎子口中道出。

他什么意思,是嫌她毁容后丢人?既然嫌她,那本沾着血的书又为什么不丢掉?

拨开瓷盖,盒中数颗粉色浑圆,正是南海独有的养颜珍珠。

“公子对你真好,”辉业打旁瞧了一眼,“你不见了,我们打听出那些事,只当你寻短见回不来了。公子他天天攥着这么个盒子关门看书,原来是为你准备的。”

方才盲公子吩咐她好好休息,让辉业送她回雪月斋,这会两人正在路上。

粉色的珍珠晃得她心神不宁。宝珠合上盖子,突然发问:“小哥儿,你一直说我的脸丑,那到底有多丑?”

辉业端详一阵,“仔细看…没多丑。不如说因为另外半边脸很漂亮,所以整个人看上去较为恐怖,像鬼。”

这听起来可不像没多丑,宝珠一噎。

许是见她失语,辉业接着道:“反正你是公子的女人,公子喜欢就好,他又不晓得你的长相,丑不丑有什么要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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