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四余嗤笑一声,不予评价。
但很快,她又正了正神色:
“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,我这关倒是过了,但那男孩家里估计不好说。他家里应该管得挺严吧?这样的家庭能允许儿子带个男朋友回去?可不是所有家长都跟你姐我一样这么开明大度温柔善良。”
她凉凉扯了扯唇角:
“要是到时候他家家长跑来咱家扯头花,说你带坏了他们优秀的儿子要咱给个说法,那我可不见,嫌丢人。”
要是说起这个,纪因蓝确实没话反驳。
他点点头:
“是个问题。确实。”
“知道是问题就赶紧想办法,要么就及时刹车止损,不然以后有你折腾的。”
纪因蓝叹了口气,抬手抓抓自己的头发,想想这个就心烦:
“以后再说吧,我才十八岁,我能有什么办法?”
纪四余可是听了个新鲜:
“你还知道你才十八岁?什么都没有、连办法都没有的年纪光凭着冲动就跟人谈上了,负不负点责任?”
“嗐,你不懂。他家那个环境……啧,不好说,总之,我就是觉得,如果我不带他走出来,就没人能帮他了。”
纪因蓝打了个哈欠,语气懒洋洋的:
“太喜欢了,心疼得要死,没办法。”
纪四余被他酸得牙疼。
她翻了个白眼,结束了这个话题。
在夜话背过一遍稿之后,许最对“发言”这件事的接受度高了很多,不知道是初次尝试之后的和谐氛围让他卸下了一点心理防备,还是纪因蓝和他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,总之他面对熟悉的朋友们是没什么问题了,只是不知道到时大会上正式发言时的情况会怎么样。
为了让他提前感受一下氛围做个心理准备,纪因蓝还跟老牛套近乎借过礼堂的钥匙,带着许最进去兜了一圈。
他拉着许最的手腕,从礼堂最后走到最前,最终把人带到演说台后,自己跳下台,后退了几步:
“高一那会儿,我们班有次体育课正好赶上高三的誓师大会,我趁着自由活动溜进来看过一会儿。那年当学生代表的是个学姐,她就站在你那个位置,发言结束后,所有人都在为她鼓掌。”
听见这话,许最点点头,应了一句:
“我知道。”
“嗯?”纪因蓝愣了一下。
他知道什么?
许最抬眸看向他:
“那学期一班的体育课和九班是同一节,我看见你了。”
纪因蓝心里微微一动。
可他顺着他的话回忆片刻,却没能从记忆里扒拉出一丁点有关他的影子。
纪因蓝略微有点懊恼。
不过,已经过去的事情,谁也改变不了,现在再纠结也没什么用。
如果纪因蓝早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喜欢许最……不切实际的假设,可如果真有这万分之一的可能,那他一定会早早地去许最身边。
至少得比许最更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