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手臂上那痕红甲油直笑,没笑两声哎哟哎哟地叫面膜要掉了,喻蓝江盯着她研究了一分钟,然后上手把眼眶的洞提到了她眉毛上面。
毛应该不用补水,肯定这么放。
“报应啊,报应!”陈承平大笑,一边用棉球沾了卸甲水给她擦干净。
她有点尴尬地闭了嘴,不敢整活了。
二十分钟后,甲油牢牢粘在了指甲之上。
肌肤雪白,十指嫣红,喻蓝江对着自己的作品爱不释手,甚至想亲两口。
面膜已经揭掉了,傅东君轻轻帮她擦拭着脸上的精华,她转了转眼睛瞅到自己的指尖:“两位先生技术不错,真好看。”
陈承平也觉得这经历还真难得,问她要了手机留了几张照片:“回去发我啊。”
傅东君发出嫌恶的声音,惹得她又忍不住笑。
喻蓝江还意犹未尽:“手涂完了脚涂吗?”
几人一愣。
那眼神把喻蓝江都看不好意思了:“就、还挺好玩儿的。”
“哎、不劳烦,我自己来就好。”她说着盘腿上来。
喻蓝江哪儿能放过这机会:“没事儿,你不是还要折腾脸吗,我学学以后回家给妹妹涂。”
陈承平一愣。
你不就两个姐吗,哪儿来的妹妹。
这话说得相当坦然,她都不知道从哪里拒绝。只是把脚塞到男人面前毕竟还是有点奇怪,她还在想拒绝的话,却直接被他握住了腿:“让我试试。”
“……好吧,”她吸了口气,“那,辛苦您。”
“甭客气,”他乐着呢,想了想又说,“一会儿在外面你更不能对我太客气了。”
她明白,笑着说好,暗地里轻轻磨了一下牙。
这人真是——
如果宁小姐知道异性恋男性的恋足比例,大概就不会那么顺理成章惯着他了。而喻蓝江同志虽然自认不恋足,但不得不承认,手里这双脚实在有点过分漂亮。
指甲修得圆润,十个指头白白净净,足弓弧度漂亮,脚踝相当精致。一颗小痣生在脚踝下方,显出两分俏皮,他没忍住揉了一下,留下一片薄薄的红。
脚踝被男人抓着的感觉实在有点诡异,她强行集中注意力,打开镜子,开始化妆。
她面部瑕疵极少,遮瑕薄薄打在眼底,遮住淡淡的黑眼圈,而后便可以涂上粉底。而后定妆、描眉、修容……陈承平看得挑眉:“你这化了跟没化有区别吗?”
她轻笑:“要的就是没区别。”
大拇指涂得厚,脚上的甲油半小时才完全干透。做完后喻蓝江拧紧瓶盖,示意自己要上个厕所。
傅东君正想让他试下礼服,过来却正碰上他撅着屁股朝厕所走,问陈承平:“他咋了,拉稀?”
陈承平一脸意味深长:“可能是吧。”
等她上完全妆换上衣服,陈承平才意识到她说要的就是没区别是什么意思。
十指尖尖,涂着嫣红的甲油,衬得手指越发润白。黑发蓬松,如瀑流泻,绕在天鹅般笔直挺拔的脖颈之上。而高明度的绿裙包裹雪白的身躯,不封闭的裙摆出掐不盈一握的细腰,上面露出半个纤薄的裸背。
分明是这样煽人情欲的身段,偏偏一张小脸满是粉黛不施天然雕饰的自然媚意,让人不忍亵渎,又忍不住看向她那花瓣般柔软红润的嘴唇。
真是适合亲吻的唇。
她踮起脚尖,撑开裙摆,在沙发上轻轻旋转。
香风扑面。
她看来,笑意盈盈:“好看吗?”
陈承平说不出话来,但是满脑子都是“好看”。
“嗯?”
她探身,露出一痕雪白沟壑,上面有两点暧昧红痕。
陈承平捂了下鼻子,飞快回身离开,差点撞上回来的喻蓝江。而喻蓝江意识到什么,再看了她一眼,再次转身回了卫生间。
傅东君挠了挠头:“真拉稀了?”
觥筹交错,衣香鬓影。
众人暗暗打量着萨菲身边的女人。
她一袭绿裙,挽着松松的髻,身段绰约,但妆容温和柔美,在她高大的男伴旁边简直像个小孩子。
可那位在果集势力仅次于温流的法国男人,在她身旁毕恭毕敬,贴心得像家里的小女儿。
这位女士,是什么身份?
迎着各色视线,她坦然地坐到沙发上,靠进男伴怀里。裙摆是不封闭的,随着双腿相迭,雪白的大腿一览无遗,差一点点就能看见那裙底风光。
一团绵软蹭在胸前,喻蓝江稳着面色,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,姿态熟稔得一看就久经风月了。她侧脸看他,也没说什么,只是轻轻一笑,眉梢眼角都带着种说不出的媚态横生。
看见眼下那个笑,喻蓝江头皮都有点酥。
别招我了别招我了。
意动的却也不止他一人,周围不怀好意的男人们在窥探许久后,陆陆续续地上来搭讪。
第一位是亚洲人,身高可能只过了一米七,比例倒是不错,只是头发有些见少了。他笑得很深,肢体里带着种毕恭毕敬的意味,宁昭同猜他是个日本人。
果然,他走近了微微欠身:“こんにちは,dy.”
她微微坐正了,笑道:“您好。”
来人似乎有点惊讶于她的国籍,但很快地换了有点口音的中文:“您好,美丽的小姐,一会儿,我能请您跳一支舞吗?”
“抱歉,我不大会跳舞,”她仰起脸,雪白纤细的脖颈在男人眼下一览无遗,一个太能激起征服欲的姿势,“为表歉意,我敬您一杯酒吧。”
男人看着那一点红痕,眼神微微一深,回身端来两杯酒:“很荣幸能和美丽的小姐共饮一杯,不知道该怎么称呼?在下田中深木。”
“田中先生,”她示意了一下,把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,“我姓宁。”
唇角一点余下的液体,嫣红雪白,柔软湿润,田中借着酒杯掩住失态:“宁小姐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她含笑点头,轻轻摸了一下喻蓝江的手背,喻蓝江会意,凌厉地盯了田中一眼。田中见状,有些遗憾地告别离开,只是视线还久久地胶着在二人身上。
第二位是个英国男人,大约四十岁,一口稳重的伦敦腔,定制的西装让他看上去充满了白男旧贵族的傲慢:“晚上好,女士。”
她歪着头看他递过来的酒杯,片刻后轻笑一声,接过,指尖轻轻磨过男人的掌心,留下一点灼烫的痒:“谢谢你。”
察觉到她的挑逗,男人按捺住兴奋,舒展地坐到她身边来,同她做起自我介绍。说过两句,男人还推测道:“我猜你在英国留过学。”
她微笑摇头:“我在德国有一年的交换经历,然后在美国念哲学。”
“哲学?”男人有点惊讶,又忍不住道,“那你应该来剑桥。”
“我当然尝试过,不过失败了,或许是因为我是中国人?”
种族歧视这个指控有些严重,但她还带着一点调笑看他,让男人也明白她的玩笑之意。何况在缅甸这个地方谈政治正确实在有点可笑,于是他也露出一个自认幽默的笑:“那是剑桥的损失。”
她闻言,又是一声极轻的笑,尾音扬起,扰得男人心口都有些发酥。而她还得寸进尺地伸出手,细白的手指上丹蔻嫣红,放到他的领带上,轻轻扯了扯。
几乎感受不到的力道,男人却忍不住朝着她再靠近了一些。
她扬起红唇,低声道:“你真有趣。”
英国人的蓝眼睛一亮:“小姐,我”
“嘘,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,笑得媚态横生,“谢谢你的酒,请享受你的良夜吧。”
男人点头撤开起身,他的矜持不会让他纠缠下去,却也依依不舍地盯着那一抹红唇。
东方的妖精,真是个尤物。
第三位一看就是北欧人种,估计跟喻蓝江差不多高,脾气也是爆的,上来就坐到她身边,还挑衅地看着喻蓝江:“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幸请这位美丽的女士跳一支舞呢?”
相当标准的中文,看来也是观察很久了。
喻蓝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的嗤,别开脸,手却揽得更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