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太明白:“这还能有自己人啊?”
“改天一起吃个饭,给你介绍一下。”
“别了吧,我真不喜欢跟老男人吃饭,”她失笑,干脆转开话题,“那他们释放我的要求是什么?没太丧权辱国吧?”
这词——
沉平莛有点无奈地看她一眼,解释道:“中美之间没有引渡条例,加上前些年关系差,美国公民要是在国内犯罪,都是在国内收监服刑的。”
她大概懂了:“这次还给他们了。”
“对,一共十一个人,没有什么称得上重要的人物,”他顿了顿,“他们如果不嫌麻烦要重审一遍,放出去,风险该他们自己承担;如果不重审了,换个地方关着而已,等于我们甩了个包袱。”
“虽然你的意思是我们没亏——”她夹了一筷子白灼青菜,开了个玩笑,“但我的身价好像就下去了。”
他轻笑一声:“是他们买椟还珠。”
“这个词用得好,买椟还珠,还是然也文章里摘出来的。”
“相邀多次也没能和韩非先生手谈一局,看来还是缺陛下为我美言几句,添几分颜面。”
“少来,那是我的问题吗?”她笑了,“不过你这话没道理,韩非干嘛一定要给你面子?”
他含笑:“君王之道,总想多讨教几句。”
“君王之道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她疑惑,“你又不是王,你是人民的公仆。”
他一噎。
她扑哧一声:“不过‘买椟还珠’还是应景的,那诗怎么说的来着:还君明珠双泪垂,恨不相逢未嫁时。”
他给她夹了一只虾,悠悠道:“未嫁时就见过了,还说对我一见钟情。”
“……哄男人的话不要认真,不然大家都尴尬,”宁老师严肃重复,又道,“我杀了杨云建。”
“是好事。”
“好事?”
“当然是好事,”他放了筷子,望着她的眼神沉稳而明净,“该说的,他都还没有来得及说。”
她听了,笑了一声:“那就好。”
那就好。
他听出了那一点意味,忍着叹息:“你不用考虑那么多。”
“我只是很开心自己报仇了而已,”她略略挑眉,“吃饭吧。”
韩璟七月份有个综艺录制,《上阳花》赶进度拍完后能挤出大概一星期的假期。他已经盼了好久了,杀青完就急匆匆回家,连散伙饭都没出席,气得徐姐都要骂人了。
一进门,宁昭同还没开口就被他冲过来抱住了:“阿绮!你没事吧?”
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也不知道该去问谁,但看薛预泽说话讳莫如深那模样,实在是有点放不下心。
她被扑进沙发里,差点都把酥酥压着了,好在身体落下的前一秒抬手把猫推下了沙发:“本来没事儿,你再这么扑我说不定就要出事儿了。”
他连忙放手,把她搂起来:“真的没事吗?”
酥酥蹭了蹭她的腿:“喵!”
宁昭同低头把猫抱起来:“真没事,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,身上口子都没多一个。”
家里没人,他还真放肆地把她翻来翻去看了两遍,在她巴掌扇下来之前停了手,把她搂进怀里:“没事就好,我好想你啊阿绮。”
“大白天的不许说那么黏糊的话,”她警告,“你这部剧是杀青了吧?”
韩璟都不想回她后面的问题,把下巴放她肩头:“一定要晚上才能说吗?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说这话不就是想干我吗?”她甜蜜万分地微笑,一把按住他不老实的手,“咱家得有规矩,天天白日宣淫的还上不上班儿了?”
“?”
韩璟差点儿笑出鹅叫。
陛下的语言艺术真是越来越直白了呢。
将军做饭挺好吃的,这是句实话。
只是不同于薛预泽那种创造艺术品般尽善尽美的风格,也和老陈那样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一样,他做饭主打一个料足味儿重,入口就是油脂拉满的幸福感。
嗯……就是有点长肉。
宁昭同放下筷子,实在忍不住了:“你是不是在拿我当猪养?”
就吃了两天,她腹肌都消失了!
韩璟诧异地看来:“什么意思,长肉了?”
“我裤子都开始发紧了,”她抱怨,“而且不健康。”
“什么叫健康,瘦得弱不禁风就叫健康了?这一点你得跟觅觅学,你看她多壮实,每顿吃得比我都多,太师说她活了七十多……”将军日常念叨闺女,而后闷笑一声,“胖了好,胖点好摸。”
“你就知道好摸!”她都要生气了,把最后几口扒完拍碗走人,“不吃了!”
“我开玩笑的,你没胖,”他跟着站起来,把猫推开坐到她身边去,“喻蓝江说你刚回国的时候就一百来斤,那也太瘦了……”
宁昭同闻言:“不是关系不好吗,平时还跟他聊天?”
“一点就炸,逗着好玩儿。”
“?”她有点想笑,“当赛博宠物养是吧?”
“你怎么还知道这个词?”
“我冲浪速度很快的,他们都说薛预泽是我的赛博宠物,”说到这里,她摇了下头,“最近真挺赛博的,他忙得每天最多回我五条消息。不过也能理解,他跑这么一趟估计耽误了不少工作……”
五条?
韩璟一听:“至于吗?”
“什么?”
“还能有时间用手机,应该不至于忙到只能回你几条,”他抱着小心思恶意揣测,“看看你们记录,是不是一直敷衍你。”
宁昭同看出来了,好笑地看他一眼,倒还真把手机递过来了。
韩璟上下划动了两下,确认她手机里没有新的男人,才点进了和薛预泽的聊天窗口。一目十行看下来,韩璟还真挺认同自己刚才的猜测:“他是不是生气了,这明显很敷衍啊。”
宁昭同按住酥酥摸了两下肚子:“你也觉得是吧。”
他笑,把她搂进怀里:“这你不骂骂他?”
“说什么呢,”她笑骂一声,“我还没反省出来自个儿到底哪里做错了,他说忙,我也不好意思开口约他。”
他摸了摸猫,又摸了摸她的裸腿,摸完觉得还是她比较好摸,于是摸个没完:“你别这么上心,惯着他了是吧,还来这一套……”
腿都快被他搓红了,宁昭同低头看了一眼:“你干嘛?”
韩璟欣喜:“好啊!”
“?”
“爬!”她又笑又气,“跟你说正经的呢!哎、哎还摸什么呢,过不过分!”
手被她按住,韩璟叹气:“阿绮,我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跟你生气,我就在你跟前坐着,能不能想想我?”
“……你还委屈上了。”
他重新把她抱回怀里:“不喜欢这人,装得要死。我就摸一下,摸一下,你怎么连摸也不让摸?”
“烦不烦,摸你自个儿去!”
“你还嫌弃我!”他不满,然后拿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上,“那你摸我!”
“……”
“你甚至都不想摸我!”
“想想想!”她忙道,推开他站起来,“晚上摸,晚上让我好好摸摸啊!”
这后院儿要是两头起火可就真扑不灭了!
而当晚陛下很费力地把将军从头摸到尾后,困倦地在他肩窝里睡去,迷迷糊糊地说梦话:“要不北地明年裁军五万吧……”
将军:……
可恶,为什么这辈子听到这句话还是那么生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