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节(1/2)

狐胎

作者:蚊子在吐血

简介:

我出生在东北一个穷乡僻壤,从小不知父亲是谁。

出生那天,一只赤毛狐狸叼了锭金元宝来看我。

后来我才知道,我竟是这只狐狸的种。

二十一年后,我再次遇到这狐狸时,他竟然威胁我跟他入洞房?

为了生存,我背负奇耻大辱并做了他的弟马。

可怜我已经慢慢接受他时,才发现这一切都是阴谋,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颗棋

多出来的脚印

我是一个私生女,准确的来讲,我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或者说是妖物的种。我出生在东北一个名叫小湾沟的山村,这个村很落后,在我没出生前,别的村家家户户都通了信号,家里装了座机,而这个村因为太偏僻落后,通讯基本靠吼。穷是真的很穷,但好在姥爷那个时候非常能吃苦认干,家里种地以外还圈了池塘养鱼,手里有点活钱又开始养两头猪和很多鸡鸭鹅,所以那个时候在这个村子姥姥家算是富户。

我没见过姥爷但看过照片,姥爷长的又高又帅,一米八几的个子,身穿干净整洁的土蓝色中山装。然而姥姥长的非常普通,甚至可以说有点丑,小小的眼睛都不用笑就眯成了一条缝,厚厚的梅紫色的嘴唇,圆咕隆咚的脑袋配着又短又圆的脸,高高的颧骨还有两坨常年不消的高原红。

姥姥和姥爷认识是相亲,也得济于姥爷家里实在是太穷了,冬天家里的兄弟姐妹四人要是谁想出门其他仨人只能在炕上呆着,因为全家只有那一条棉裤。所以姥爷能娶上媳妇就已经是天大的好运气了,也不会挑剔长相,就这样和我姥姥组成了家庭,生了一女一男,我妈就是这个长女。

好在我妈妈随了姥爷的长相,非常标准的美人,大眼睛黑的像葡萄一样,一头乌黑发亮的密发,额前还有个美人尖。虽然长在农村,但因为我妈出生的时候家里条件已经被我姥爷搞得蒸蒸日上,比较娇惯着我妈,也从来没让她下过地干过什么粗重的农活,所以我妈皮肤胜雪,白皙,细腻。

可这美好的一切也结束于我姥爷的热心肠,屯里的王大娘,家里灯泡不亮了,儿子儿媳都进城打工了,家里只有个小孙子,就找到我姥爷去给他家修灯泡,结果我姥爷这边拧着灯泡,那边被无知的小孙子打开了开关,我姥爷就这样被活活的电死了。

家里没有了男人,那时候我妈十四岁,我大舅也刚刚九岁,我姥姥面对着地里的农活面对着家里的鸡鸭鹅狗,外加还有两个半大孩子,愁的不知道如何是好,寡妇门前是非多,没有多久就被村里出了名的懒汉徐老赖盯上了,一来二去,或者是徐老赖有手段,或者是姥姥自己无力面对这些,家里缺个男人,他们两个人就好上了。

悲剧的是,我妈根本不同意,虽然说她当时还没有成年,但是好赖已经分得清了,徐老赖是什么人?今天去谁家地里摸只鸡,明天去村头小卖部赊一瓶酒,游手好闲,快四十了都讨不到老婆。

一次,徐老赖晚上来姥姥家蹭饭,进了屋里自然地把鞋一脱,盘腿往炕上一坐,陈梅,去给我拿个碗筷。陈梅是我姥姥的名字,姥姥立马撂下手里的饭碗去给徐老赖拿碗筷,刚拿回来,陈梅,去再叨点大酱,给我扒两棵葱回来。就看姥姥又屁颠屁颠,像粗使丫鬟一样来来回回桌上桌下的伺候着徐老赖。

据我妈回忆,她当时看着这个景象肺已经要气炸了,想着姥爷还在世的时候对我姥姥多么温柔体贴,现在可倒好,他们俩人都还没结婚呢,就到家里来当大爷!

我妈当即撂下筷子对徐老赖大声喊道:你给我滚,滚出我们家!徐老赖喝点酒醉醺醺的看着我妈对她大呼小叫,也没惯着我妈,反手就给了我妈一撇子!

我妈虽然是在村里长的乡下丫头,但一直被我姥爷呵护着长大的,从来没挨过打,这也是人生头一遭。脑子一热,冲到厨房拿起菜刀就对着徐老赖砍过去,徐老赖见状没来得及跑,抬胳膊挡了一下,冬天穿的大棉袄被砍的呲了棉花,隐隐约约还透出一点血迹,我妈当时气红了眼,作势就要继续砍。

每次我妈在跟我说到这段的时候,眼里满是悲哀,她根本就想不到自己亲妈能因为这样一个男人对她下手,醒了以后一气之下就跑了出去。

整个村子在晚饭过后几乎都熄了灯,数九腊月,天寒地冻,根本没有人出来,整个村子除了偶尔几声狗叫以外,甚至都感觉不到还有人生活的气息。

我妈跑出家门以后,看着外面黑的不见天,一时之间有点后悔,但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,觉得这个家她再也不能回去了,想着半山腰有个以前守林人休息的小屋子,现在应该是荒废了。便迷迷糊糊的就朝着山上走,越走心越慌,因为实在是太静了!

静的连听到自己布底棉鞋踩在雪地的咯吱声,都感觉格外刺耳。这个时候我妈突然想到,今天是上巳节,是鬼市大开的日子,也叫鬼节!难怪就连村东头平时亮灯到十二点的小卖铺都没了光亮,想来今天是没有人聚在那打牌闲聊,晚饭过后大家都紧锁大门老老实实的睡觉,谁也不敢出屋。

想到这我妈心更慌了,赶紧加快脚步往山上跑,想着跑到那个小木屋就安全了,也不知道是走路热的还是害怕,大冬天的竟也出了许多汗,贴身穿的棉线儿衣都湿透了。

咯吱、咯吱

越走越感觉不对劲,总感觉踩在雪地里脚步声不止我妈这一个人的,愕然驻足,猛然一回头,没有人,但下一秒看见的事让人头皮发麻,刚刚下的一场大雪,雪花还飘在头顶,这山上除了我妈刚刚跑上来过,哪还有其他人来过,可身后这密密麻麻的一串串脚印,每一个印子都踏着我妈刚走过的地方,紧跟其后!

血液迅速涌上头顶,浑身的汗毛全部炸立,就像受了惊吓的猫一样,真是炸毛了!慌不择路,拔腿就跑!后来我妈说到这的时候,总拿冠军刘翔来比较,说当时肯定要赶超他了。

一口气没有停歇的跑到了这个荒废的小屋子,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,荒废了这么多年的小木屋,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上了锁,死命的抠也没有打开一点缝隙,越着急越慌张,越慌张就越出错,用力扒着门缝的手一滑,整个人仰倒在身后的大石头上,头磕了个大口子,流了好多血。我妈就这么昏死过去。

姥姥带着几个村里的小年轻找到我妈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,看见我妈整个人都冻硬了,没有了气,哭天抢地把我妈抱在怀里:华啊!我的丽华啊!是娘对不住你啊!!!哭了没一会,我妈身子慢慢变软,竟然有了呼吸,顾不上惊讶赶忙和村里的几个小伙子把我妈送的了镇上的卫生所。

一年后我姥姥又给我妈添了个相差十五岁的小弟弟,取名铁蛋。我大舅还好,从小就十分老实,徐老赖虽然对他不好但也不曾为难他,我妈情况就没那么好了,家里自从姥爷去世以后越来越穷,又添了人口,吃糠咽菜就成了家常便饭,很多时候,晚饭只分得一小块苞米面饽饽,干干巴巴,就着开水顺下去充饥。

正在发育期的我妈有好多个晚上饿到醒过来,有一天,她几乎一整天就吃了一小块地瓜,半夜饿醒,看见窗户外面好像有个什么影子闪过,好奇的走过去看看,发现有两个煮熟了的鸡蛋,四下看看,没有人,迅速的剥了蛋皮吃下肚去。

从那以后每天半夜都会在窗根下拿到两个鸡蛋,我妈说,当时以为是姥姥白天当着徐老赖的面不敢拿给她吃,偷偷在半夜给她放的,她还感动了好一阵,认为姥姥还是关心她的。可后来发现事情并不是她想象的样子。

因为她后来发现,从拿到鸡蛋的那天起,每天都会看见一只狐狸,或是在菜园子摘菜的时候,或是在喂鸡的时候,甚至有时起夜也会碰见。但除了盯着她看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,那时候村子里经常出现野兽,见怪不怪,我妈也没放在心上。

叼着金元宝的狐狸

日子虽然贫瘠,但也好在安安稳稳的度过着。可是三年以后,也就是我妈十八岁这一天发生了巨大的变故!

那天我妈正种着地,五月刚入夏的太阳还挺毒,晒得她头昏脑涨,田地里返上来的热气好像要把眉毛都燎着。一个起身顿时感觉头昏眼花,想着赶紧回到家里去后院的井里打一瓢水,解解渴。想到那甘冽冰凉的井水就加快了脚步。

终于走到家,急急的压了井水灌入口中,可不知道怎么的,今天这水就像有一股子怪味,没喝两口,哇的一下就吐了!

吐了好一会,还是感觉恶心,直到吐得鼻涕眼泪横飞,嘴里发苦,胆汁好像都要吐了出来才稍稍作罢。

徐老赖看见我妈这个样子满脸嫌弃,让她滚远点吐,别守着井边让他没法打水。

可姥姥看着我妈这个样子感觉有点不对劲,仔细瞅了瞅我妈发育完好的身子,想着刚刚上午还不歇气的种了好几拢地,怎么这会就吐了?

作为生育过的人,我姥姥立马拉着我妈的手问:小华,你是不是搞对象了?我妈这么大人了自然听懂了我姥姥言下之意,一时觉得又羞又愤!你不关心我的身体是不是生病了,在这问一些有的没的,你可真是我亲妈!说完扔下手里的水瓢就走了。

可一连三四天,每次吃饭或者刚吃完的时候我妈就一个恶心,飞奔到院子里狂吐不止,我姥姥意识到不对,就带着我妈去了乡诊所,检查结果:怀孕59天。

我姥姥气的直跳脚,:作孽啊!真是作孽啊!昨个范家屯的张婶还过来给你说媒,说这个人家要是能相中,彩礼能给一千八,还能外带一头小牛犊!你这到底跟了哪个野男人?

我妈也是眼前一黑,脚跟没站稳差点昏了过去,脑子一片浆糊,怀孕?怎么就是怀孕了呢?自己还是黄花大姑娘,这个事他自己是比谁都清楚的啊!心里一急,眼里含泪夺门而去。

我姥姥一路就在后面追,不断地追问肚子里到底是谁得种,她好去上门讨说法,让对方下聘礼娶了我妈。可我妈咬死了说根本没有这个人,我姥姥以为是我妈袒护对方,就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,当年那落后的农村还不兴做人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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