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身子抖了抖,生怕周安下一秒又把我拖进地下室毒打泄恨。
“你该清楚,最先错的人是你。她跟我一样是无辜的,若不是你开了头,两个家庭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
周安从八脸腰间拔出枪指着我,他被气得不轻,拿枪的手都在颤。
周诚挡在我面前,毫不畏惧。
“母亲说过,男孩的肩膀要担得起家国重任。她还说,如果肚子里出生的是个妹妹,以后我当哥哥一定要守护好她的裙摆,不能让她受伤害;我的老师教育我,鸦片让中国人屈辱了百年,中国浮沉从那时候开始,而如今大好河山、太平盛世之下,很多人的颠沛流离、家破人亡、妻离子散,都跟鸦片的后代——也就是你至今还在经营的毒品有关,我,还有她,就是最好的例子!”
周诚紧紧抓着我的手,力道很大,说道后面声音哽咽,我听到呜咽的一声。
父子俩无声对峙,最终周安放下枪,他拍了拍周诚肩膀,虚抱了一下。
周安招招手,身后八脸走上来接过枪。“你先在密乌呆一段时间,我很快处理好这些事。”
说完,越过我跟周诚往门外走去。
“当初你就该把我一起带上这条路,而不是费尽心机让我回归正常生活。至少我不用昧着良心,一边当毒贩的儿子,一边接受国家的厚爱、接受正义的洗礼。”
……
“冤冤相报,无止无休,外防内斗,害人害己,你能将我藏得了一时,藏不了一世。如果你心里还有妈妈一丝的位置,就该听她临终前的话。”
……
“收手去认罪吧,爸爸。”
……
周安踏出门外的脚步一顿。
妻子死后,儿子再也没叫过自己爸爸,这一声,仿佛让他回到八年前,那时候自己还是个小混混,学历低,给不了妻儿像样的生活。生活清苦,他想尽办法去做工挣钱,但每天疲惫回到家,总会有一盏灯,一碗面,还有周诚一声稚嫩的爸爸等着自己。
密乌冬季萧瑟,天经常灰蒙蒙地,周安仰天长叹,沧桑的脸上无声滑下一滴泪,却丝毫看不到悔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