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一眼,我看出这是母亲亲手织的。
上面的纹路、线脚,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,里面是实心的,由毛线一点一点填满,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出来的。
我摸着这个小布玩偶,想起母亲死之前断断续续说的那几句话,心仿佛要跳出胸腔。
这个布偶里,藏有周安犯罪的所有证据。
如果早几年,我会想尽办法把这个布偶交到警察手里。
但是现在心里出现了犹豫。
我在想,周诚该怎么办。
周安倒台,周诚势必会受牵连。
或许该再等等,等到周安把周诚安全送走。
能等吗。
该等吗。
我心里杂乱无比,天平不断倾斜又摆正。
周诚看着一言不发的我,轻轻问:“后悔当我媳妇吗?”
我立马坚定摇头,怎么会呢。
我反问他,“会后悔把这个东西交给我吗?&ot;
周诚说:“春天到了,一切都应该好起来,夏天我想带你去看海。”
但是他在骗我,因为之前他说过,会父债子偿。
他心里私自下了决定。
母亲织的玩偶很有技巧,要按特定的步骤走才能找到里面藏着的东西,我花费不少功夫把它小心挑开。
里面掉出一张卡,还有一条项链。
跟母亲以前戴着的一模一样的项链,里面有一枚特制芯片。
周诚在阳台上抽烟,猩红的烟头时红时暗。
他从生病后就被强制戒了烟,这算是第一次抽。
周诚转过身来,看着我手里拿着的东西,又背过身去。
天将黑未黑,远处乌云压过来,酝酿着春季雨。
我解开自己的衣裳,慢慢退掉自己的裤子,浑身赤裸从后抱住他,手顺着他手臂抚摸而下,先是掐掉了那支燃到一半的烟,再然后探向那处。
“做吗?”
起初他犹豫了几秒,在我掌心覆盖上他尚未苏醒的器官时,理智瞬间崩塌。
周诚转身把我推回屋内大床,身躯立马紧压上来,急切又暴躁地吮吸我的唇、乳,手劲大到我难以承受痛呼出声,脖子、下巴、胸前,处处都是他捏出的青紫痕迹。
我柔声安抚男人焦躁不安又惶恐至极的情绪,尽量让自己身体去适应闯进来的粗暴与蛮横的顶冲。
周诚把我的腿折成型,并拢紧贴在他坚实胸膛,双手各自紧抓我左右胸,就着这个传统姿势律动,那双眼睛执着盯着我,黑眸里是滔天的情欲,却又夹杂着一丝割舍不掉的痛。
雨在乌云中倾洒下来,不大,只是飘飘续续的雨丝,被风一吹就东斜西歪。
我被周诚紧摁在阳台边,雨丝全落到两具交合的身体上,跟着腿间不断流下的黏腻液体混杂。
好在这时候下面没有人,否则我嘴里放浪的呻吟足以引来围观。
他头发被雨丝打润,交错凌乱在额前,眼里的欲望与痛苦挣扎同增,我在被他翻过来时紧抱住面前宽阔后背,容纳他的莽撞、粗长,容纳所有。
雨一直未停歇,无止无休地飘洒向这片破败的土地。
而房内动静在凌晨才停歇。
这祖宗累得睡着了,我隐藏在被子下的腿却一直在发虚颤抖。
这次他比以往操得都狠,势要弄死我或者他死在我身上才罢休。
我用食指轻刮摩擦着这张侧脸,嘴里哼着歌,看着他紧紧依附在身侧,呼吸是难有的平缓安宁。
在边境村子那几年,我也是如此般哄他入睡。
边境不安宁,时有炮火与枪弹声在耳边炸开,我们幼小且语言不通,若不是周安恐吓威逼过那户人家,我跟周诚早已被贩卖到世界某不知名地界。
白天我们被限制在那一方土地范围,只有在晚上睡觉时,两个人才能紧抱在一起,偌大的天地间,我们是唯一的心理依靠,也正因为如此,周诚才会对我产生不一样的畸形情感。
因为这畸形情感,我得以存活,而如今,我要利用它,去终结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