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然失去耐性的海盗头子凶残的看向面前的两名羊男,语气森冷的道:“既然你们不喜欢平和的解决为你,那我就只好使用一些暴烈的手段了,现在,因为你们的行为,我将改变对所有魔羚族人的处置,你们将不在会试平等的合作者,从现在开始,你们全部都将沦为奴隶!
毕竟,你们指认不出凶手,那么,就只能由你们代替那凶手承担这份罪责了,而你们的那群族人,因为你们的糟糕错误的表现,将与你们一同,承担逃难各样的罪责!而我还会将你们所干的好事昭告所有的族人!“
说到这里,卓格语气一顿,饶有兴致的看向两名面色惨白的羊男道:“想想看,他们一旦知道,因为你们的原因,不但害死他们最受拥戴的长老,随后又让他们的待遇一落千丈沦为奴隶,他们会怎样看待你们呢?”
“不!”原本就徘徊在挣扎边缘的羊男,终于被卓格冷酷无情的发言下崩溃了。
站在左边的,那名更加年长的羊男俯身跪地,哀声道:“大人,请求您不要这样做,我会告诉你一切的。”
“哥哥!珀克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兄长,根本料想不到,对方竟然会在此刻突然屈服。
卓格则露出了不出所料地神情,毕竟,他用这种手段进行逼迫也不是第一次,虽然,这群可悲的异种沦为奴隶的结局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,但很显然,将罪责的压力释放给其中的某几个个体,无疑能收获一切他想要的讯息,就好比现在!
“我们的皮质腰带,来自于一座小岛,这些,全是那位小岛主人的馈赠,我们并不知道它们的来历,所以,请原谅我们不知情下的冒犯吧,仁慈的大人。”珀西仿佛没有看到自己兄弟的瞪视,他垂下灰败的眼睛,那失去光彩的眼眸此刻看不到任何感情,他机械的叙述着,叙述者那神秘的海中小岛,那少女的领地,究竟有多么的不同寻常,以及他们得到这腰带的前因后果,虽然,那话语中半真半假,还隐藏了小岛主人本身的实力,但是,他的话,无疑还是暴露了最关键的部分,那座原本隐没在海上,默默无闻的小岛,此刻,直接引起了这名凶残的大海岛的注意。
“噢,一座我所不知道的海中小岛……“抚摸着赤红色的胡须,卓格重复着刚刚所听到的讯息。
“是的,它属于一名来自陆地的贵族,她……“珀西正想顺着他的思路继续说下去,谁知,卓格却摆了摆手,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不不不,我想你们一定是想错了,即便她以前再有名望,现在也不过是一名一文不名的囚徒而已,当她被流放到了那座小岛上,原本一切的荣耀便与她无关,不过,她应该真的备受宠爱,不然也不会带着如此多的仆从,以及一名精通制造的匠人了。“卓格自顾自的说着,陷入沉思的他,没有再关注两名羊男的神情变化,自负如他,根本料想不到,在这样的情况下,还会听到任何谎言。
理顺了思路,卓格重新将目光投向两名羊男,曼声道:“这么说来,她应该是唯一知道我兄弟的真是下落的人了,我想我应该需要去那座岛上看一看,所以,告诉我坐标的所在吧?还是说,你们要替那个小女孩隐瞒一切,别担心她的贵族身份,毕竟,在成为囚徒之后,她已然一文不名,过去的荣光,全都跟她无关了,而你们则全都被她欺骗了,难道,你们就不对此感到愤怒吗?“卓格一字一顿的道,漫不经心的语调中,却带着最深的蛊惑,让两名羊男不自觉地被引入彀中。
眼看那名率先开口的羊男,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,他安然的依靠回自己的座位里,驶向转向一侧的海面,他猩红的眸子,绽放出嗜血的光芒,如同闻嗅到腐肉腥气的秃鹫,兴奋的准备着接下来的捕猎。
不多时,庞大的海船队伍重新出发,所有的船支,目标一致的驶向了同一个方向,无数的讯息,在一次次的旗语中得到传递,而更多的细节内容,则经由那名运送羊男归返的精明心腹之口,传遍了整支船队,在后者绘声绘色的描述中,海盗们得以知晓,这一次,红胡子海盗团将驶向一片全新的海域,开辟另一座海上小岛作为新的据点,据说,岛上还有美丽的贵女,还有细数不尽的财务和奴隶,只要夺下那座小岛,所有的岛上物资都将成为现成的战利品!
一瞬间,整支船队全都沸腾了起来,所有的航船全都张起风帆开足马力,向着那无名的海中小岛飞速驶去!
平静的海面,不见一丝危险的气息,海岛之上,同样是一派和谐繁荣的景象,即便小岛主人已经多日没有露面,但是,小岛之上依旧秩序井然。而之所以会如此,全部仰赖小岛主人的两名忠心耿耿的副手,毛恩和汉克。
在少女的有意引导之下,小岛上的防务与政务有了十分清晰明确的划分,全岛的防务,由毛恩以及他所带领的护卫队全权负责,至于岛上其他有关民生的繁复琐事,则由汉克负责协调和调度。
不论是政务还是防务,只有那些最为重大的事件,才会呈递到艾丽面前,等待她抉择,至于其他的小问题,则会以书面报告的方式递交给她过目,让这位真正的小岛主人做大心中有数。
这样的配合方式,在艾丽离开之前,就已经持续了许久,而随着她的离去,每日不再亲力亲为,这套一文一武的主政模式,彻底运转起来,而有了艾丽的充分放权,汉克得以彻底放开手脚,很快便做的有模有样了。
将权利牢牢握在手中的感觉让他无比迷醉,而来自魔女赐福的力量,则让他的管理工作如虎添翼,试问谁能抵抗迷诱魔的甜言蜜语呢,经过那神奇的带着奇特术法的语言洗礼,那群原本桀骜不驯的海盗们,全部成了他最忠诚的信徒,而有了这股势力的支持,他也天然拥有了足以跟战力强横的毛恩分庭抗衡的话语权,这样的动态平衡,让小岛之上得大小琐事得以平稳运行,岛上的其他居民,甚至感受不到小岛主人的离去,毕竟,少女原本在所有新加入的岛民心理就无比神秘,突然消失一段时间,更是可以有无数理由,毕竟,和她高贵无比的出身齐名的是她神鬼莫测的能力,在制作了一系列奇特的魔药和特殊的材料之后,充分激发了研究精神,从而埋身于房间内悉心钻研,更是再合理不过的推测。
而在汉克的有意引导之下,这类说法,拥有最多的受众,也最让人安心,一部分不知内情的岛民们,甚至已经开始暗中期待小岛主人最新的研究成果了,毕竟,不论是横空出世的奇特魔药,还是坚韧又锋利的全新金属材料,都带给了岛民们莫大的惊喜。
而在这一派安然的氛围里,唯一唱反调的,只有席而多瓦一个了,后者本就近身接触过艾丽,更是深谙少女的秉性,在他看来,那神秘的少女虽然不贪恋权势,但是却十分注重对自身无上权柄的维护,对于岛民们的生活状况也十分关心,即便抛开性别和年纪,她也算的上是一位能力出众的“好领主”了,但这样一个人,突然消失数天,就有些不合常理了,毕竟,放权和放任是截然不同的概念,即便是心态再好的甩手领主,也会不时巡视一下自己的领地,更何况是一向殚精竭虑,喜欢亲力亲为的少女呢,她的突然消失,绝对不像汉克粉饰的那样简单,一定还有某些,旁人所不知晓的内情隐没期间。
怀着这样的猜想,席而多瓦多次提出要面见小岛主人,不过,这样的要求,无一例外的被汉克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,而汉克这样的作态,无疑进一步加深了席而多瓦内心的疑惑,这位执拗的青年甚至在布布的撺掇下,绕过了汉克,想要直接踏上缓坡,单独面见那位突然深居简出起来的小岛主人,在席而多瓦简单质朴的思路里,这样的探望是十分单纯并且饱含关切的,而他,作为现行状态下,小岛的一份子,有义务关切小岛主人的健康状况,以及她莫名消失的原因。
不过,席而多瓦说服自己的一系列理由,在毛恩和汉克看来全都是站不住脚的,而他这一系列出格的举动,更是在实施之初便被早有防备的毛恩提前截断了,毕竟,一个不良于行的瞎子,任凭如何小心,也不可能完全隐匿身形的,当然,席而多瓦自然不可能独自实施这个计划,而他的共犯,自然是格外喜好凑热闹的布布了,后者并不十分关心校到主人的安危,她之所以会带着席而多瓦这么做,更多的是出于有趣的玩闹心态,以及些微的好奇心。
而这样的心态差异,并不难发现,当两人被毛恩抓了个现行并被一路扭送到汉克面前时,心思缜密的汉克一眼便察觉出了他们各自的目的。
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角,汉克无意识的模仿了艾丽的惯常动作,随后,有些无奈的叹声道:“您究竟想要干什么,我的先生?”
他的问题直接略过了布布,转向了一侧的蒙眼青年,毕竟,前者玩闹的心态一望既知。
“我只是担忧小岛主人的安危而已,如果你能够跟我说实话,我实际上完全不必要用如此不体面的方式探知结果。”面对汉克的质问,席而多瓦意正言辞的反驳道。
“你究竟想要听什么实话?”汉克被问的不耐烦了,索性摆起了脸色:“收起你那些廉价的关心,我的主人十分健康,比你比我,比所有人都要健康的多,她也十分安全,至于她身居屋中,不再外出的原因,更不是你我可以任意揣测的!”
面对态度冷淡的汉克,席尔多瓦寸步不让的道:“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,我问过你这几天里的大致行程与工作范围,几天来,你忙于调停小岛各处的矛盾,协调一切毛恩大人无从解决的事务性工作,虽然这份勤勉值得称道,但自始自终,你都没有登上缓坡,看望过小岛主人吧,“席尔多瓦说到这里,缓缓抬起头,他那无从聚焦的双眼定定的看向一侧的汉克,原本文弱的气质在此刻竟然平白增添了几分威严。
眼见汉克闭口不言,他不依不饶的继续道:“在陆地上,任何向领主宣誓忠诚的人,最应该关心的,便是领主本身,毕竟,他的安危事关宣誓者的地位甚至荣辱,但从您的身上,我没有感受到这份关切,您如果能将关注政务和琐事的精力分出三分,放在每日登上坡道,看望小岛主人上,我也不会发出这样的疑问,在我看来,即便你一再阐述自己对于小岛主人的忠诚,但那些宣誓之言就像你此刻的说辞一样,单薄无力并不能让人信服,最起码,并不能让我信服。“
席尔多瓦的一席话堪称有理有据,甚至从本心而言,更是站在艾丽的切身角度进行的关怀,可惜,完全不了解内情的他,并不清楚,少女和汉克之间,更加紧密的契约关系,那份契约从一开始,便明确了主从,甚至划定了惩戒的标准,身为使徒的汉克,根本无力违抗少女的任何命令,真是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,席尔多瓦此刻的担心实属有些多余。
而他这番自忖正值的诛心之言,同样惹恼了汉克。
一向睚眦必报的小个子男人随着他的叙述,不由缓缓的眯起了眼睛,静静的等他把话说完,汉克将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,这才嗤笑着道:“很有趣的猜测,状似衷心其实满怀私心的发言,也十分符合你一贯的风格,不过,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,我既然敢于向主人宣誓忠诚,那就是把最大的把柄送到了她手中,她完全足以抉择我的生死,自然不会因为你的几句话而有任何的动摇,“汉克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青年,一字一顿的道,眼见青年眉头一皱,又要开口,他不由率先出言接口道:“有关于我的忠诚,等到主人出关那一天,可以由她亲口评定,倒是您,可敬的先生,您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,发出这样的质疑呢?”汉克玩味的勾起了嘴角,用包含深意的口吻道:“难道是因为你发现了我效忠主人的诸多好处,所以也想跳出来争夺这份宠信?还是说,你终于想开了,想要更进一步,凭借自己的才势向我的主人献媚?”
面对汉克毫无根据的指责与揣测,席而多瓦的脸色难看了起来,而他没有意识到,对方的后半句话,并不是冲着自己说的,而是对着一侧一脸企图搞事的布布说的,后者在小岛上学习了数月,大陆通用语虽说还不能娴熟应用,但已经能够听懂,听得汉克意有所指的挑拨,不由面色大变,不等席而多瓦再多说什么,立刻拉起他来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,一幅生怕和艾丽撞见的模样,而一侧原本义正言辞准备驳斥汉克的席尔多瓦,甚至没来得及再多说几句话,便被布布手段粗鲁的架起,拖拽着离开了。
布布这幅生恐旁人挖墙脚的模样,只换来汉克数声无情的嘲笑,看着不远处一个拖拽一个挣扎别扭离去的两人,汉克哼笑了一声,随后,嘴角一沉,收敛了所有的表情。
他抬起头来,和同样面色难看的汉克对望一眼,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忧虑,随着小岛主人离去的时间逐渐拉长,两位副手也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压力。
虽然小岛之上近期并无任何大事发生,但是,随着时间的推移,像席尔多瓦这样提出质疑的人恐怕会越来越多,他们或许不敢像席尔多瓦这样明目张胆的提出质疑,甚至占到人前进行质问,但下意识的小声抱怨,以及熟人之间的窃窃私语,却不可避免,毕竟,不论汉克和毛恩有多么的精明得力,总有一些事,是他们处理不了也决定不了的,就比如小岛新任岛民的选拔以及相应福利的发放,新加入者的决定权,只有艾丽一人享有,至于新岛民最重要的福利,一座独栋小屋,更是只有艾丽一人,才能进行的特殊建造,这些工作,无法假手于人,汉克和毛恩更不敢也无力越俎代庖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临时岛民中,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,满足了成为证实岛民的资格,但是,新的征选却迟迟未能开启,如果这种状况持续下去,岛民们劳作的热情,将不可避免的降低,而随着流言鹊起,小岛主人自身的信用和威望都有可能遭到动摇。
而这些,是汉克和毛恩绝对不希望看到的,毕竟,就像席尔多瓦所说的那样,向领主宣誓效忠,就将个人甚至家族的兴衰荣辱系于对方,小岛主人的权威受到质疑,这件事的严重性,甚至高于他们个人的地位遭到动摇,这些事,汉克从最开始便完全清楚明白,根本不用席尔多瓦额外去说明,至于毛恩,经过汉克多日来的提点,也十分清楚整件事的症结所在,所以,当第一个提出质疑的人出现之后,两人便不约而同的忧虑了起来。
可惜,这份顾虑的情绪,并没有人让他们的主人坚定的信念有任何一丝的动摇,在他们通过契约联系,将岛上发生的一切,传递个他们的主人后,来自远方的回复异常的冷静轻松,一贯从容的少女,十分耐心的安抚了两位副手,但是对于自己的归期,却是绝口不提,两名忧心忡忡的副手尝试了几次,发现劝说无果后,只得安下心来,各自管好分内的工作。
而在两名副手兢兢业业的努力下,小岛终于维持住了一直以来的祥和安逸。
面对秩序井然的小岛,汉克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,他不住的安慰自己,虽然因为小岛主人不再,岛民的劳动热情在缓缓消退,虽然因为最初的承诺迟迟得不到兑现,各类流言在暗中滋生滋生,但好在,一切都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,只要一直维持原状,支撑到主人回来那一刻,所有潜在的矛盾都将迎刃而解,这般想着,汉克焦虑的情绪终于得到了些微的缓解。
而相较于多思多虑的汉克,毛恩的想法则要简单的多,他一向听话,当艾丽安抚他不需要为此担忧,一切都将好起来之后,他立刻便把汉克分析了多日的潜在风险论丢到了脑后,毕竟,任凭汉克舌灿莲花,依旧敌不过艾丽简单一句话在毛恩心中的分量。
而心中没有挂碍的毛恩,反倒更能将关注的重点放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,身为小岛安全的维护者,小岛防务的唯一负责人,毛恩对于自身的职责有着深切的认识,而在知晓,自己的主人在短期内不可能归返后,他也理所当然的将更多关注点放在了小岛防务上。
整座小岛,经由艾丽的授意,以及所有岛民的共同努力,基本已经全部探索完毕,在陆续捣毁了所有巨型灰鼠巢穴之后,小岛后方森林部分的隐患基本排除,毛恩只派了一名哨兵站在后方的高塔上放哨,这名哨兵配备了特殊的扩音号角,一旦发生可疑的船支或者海洋生物,可以第一时间吹响号角示警。
而除了这唯一一位位于小岛后方的哨兵之外,剩下的护卫队成员,则全部集中在了小岛前半部,沙滩和田地覆盖的部分。
说起来,这样的防卫安排,对于一座面积不小的岛屿而言,还是有些薄弱了,特别是小岛的后方,虽然,艾丽单独设立的箭塔位于岛屿边沿视野最好的制高点,足够保证站在塔顶的人能够看到后方的海域的和林间的全景,但仅有一名哨兵的布置,还是略显薄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