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双媛愣了一下,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道:“不说出来确实感觉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, 那我就跟你们说说吧。”
其他人也走坐了下来,准备听她讲故事。
王双媛露出了回忆的表情,“我那个高中同学姓钱, 我们就叫她小钱吧。她学习成绩很好,我们高中时当地最好的高中, 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不允许分重点班提高班啊之类的政策, 我们所在的班级也是学校最好的班级。
“小钱和我正好成了同桌, 而且是高中三年的同桌。我们都是农村的, 但不是同一个村子,我们村比较开明,我父母也很支持我念书, 我很早就确定要学农学,希望能够让我们村子富裕起来。
“小钱的村子就属于思想比较落后的类型,重男轻女的情况很严重, 活像活在前朝, 不过他们村子里的男孩子至少小钱那个时候的男孩子都没什么出息, 反倒是女孩子有好几个都考得不错。
“小钱的父母同意让她上高中也不是因为希望她有什么出息,他们根本不觉得女孩子能有什么出息,只是因为小钱去学校念书能拿一笔奖学金。
“后来小钱能去高考也是同样的原因,考得好学校、政府都有不菲的奖金,那笔钱当然都是她父母拿走了。小钱差点没能去上大学,最后还是因为觉得小钱读完大学能卖个好价钱才统一的。
“就算是这样,小钱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打工赚的,她真的很辛苦也很努力。我们大学不是一个学校,但在同一个城市,见面的时间不多,因为她总是在打工,但是我会经常通过网络聊天。
“我一直鼓励她,让她摆脱她的父母家人,去过自己的生活,她都离开那个地方了,而且那么努力,完全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好。她一度被我说服了,我们约好一起考研。”
说到这里,王双媛自嘲地笑了笑,说道:“但最后,她还是没有去考试,跟着她的父母回去了,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。
“不过回家的时候,听以前的同学说她已经嫁人了,丈夫家里很有钱,就是脑子有点问题,智力水平比较低,她和丈夫在一起就和带孩子似得,也时常接济娘家人。
“我不想置喙别人的生活方式,也不想指责她,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困难,我只是有点失望。可能我确实没有办法负担起别人的生活吧。”
虽然无数次说已经过去了,已经结束了,但偶尔王双媛想起小钱总是会心情不好,有时候她也回想,如果她当初再劝一劝小钱,再尝试一下,会不会结果就会不一样呢?
王双媛并不是什么滥好人,但小钱对她来说不一样,一度是她最好的朋友,所以眼睁睁看着小钱变成那样,她才特别难以接受。
刘星泽看着王双媛的表情,很久没有说话。
他当然可以轻飘飘的来一句,“放下助人情结,尊重他人命运。”
但王双媛对这段友谊付出了太多的感情,不是轻飘飘一句话就可以放下的,哪怕她自己也曾经无数次地说服自己放下,可人类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,这么无法自控。
想了想,刘星泽说道:“王师姐,我觉得如果你无法放下,为什么不去见一见你的那位朋友,亲口问一问她后悔了没有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