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将他拉到宿舍。
都红不在,屋子里此时只有你和他。
简陋的室内没放待客的椅子,索性按着小马坐到你床上。
他的手指局促的蜷缩。
你抓住他的手,一根根掰开,在他手心写——脸还疼吗?
小马摇摇头,试探的收拢手指,将你的手包裹在掌心,见你没有挣脱,脸上才又露出笑容。
“我喜欢你,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?”
突然的话语一时打的你措手不及。你不回应,他就固执的牵着手不肯松开。
你在心里叹口气,很慢的写——我给你讲个故事。
一个关于你的过去的故事。
言简意赅的说完,尽管你尽量精简了语言,寥寥几句略过惨痛的过程,轻描淡写的带过一切。
手背上坠落一颗水珠,破碎成线,润泽了干燥的肌肤。你抬起头看向那双灰蓝色的瞳孔,里面溢出很多很多澄澈的液体,顺着面颊滑落,在下颌处汇聚。
你有些着迷的看着他的眼睛。
很漂亮,你想,像水波盈盈里闪烁的两颗宝石。
“后来呢?”小马没头没尾的问。
你愣了一瞬,意识到他说的是那个痞子。
想了想,你一字一句的在他手心写——死了。
“什么?”小马的面露茫然,他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。
——被我一点点切碎,死掉了。
记忆又回到那个被雪覆盖的小城,同一个巷子,被灌哑的孤女精心筹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复仇。
你的手上满是青紫的冻疮,冰凉的刀片碰到肌肤有细密的刺痛,可你没松开,很专心致志的分割那庞大的猎物。
总共分成了四十二块。
被你埋在荒山里,惨白的雪花替你掩盖了一切罪证。而最终,也许大自然会分解它们,
你从地图板块的最北端,逃到了这座湿热的火炉,终年无雪,升腾盘旋的热气是城市的永恒基调。
所以小马,捡到的从来不是柔弱可怜的哑女,而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啊。
——这样,还要在一起吗?
腰间一紧,一颗毛茸茸的头颅埋在你怀里,青年环臂死死抱住你,轻飘飘道:“要啊。”
他在你怀里吃吃的笑,灰蓝色的瞳仁看起来像一汪澄澈的水,语气轻快:“在知道结局前,我在想,要帮你杀了他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