犯愁儿子婚事的东婶儿一把甩掉手里的草,发火,“你这丫头,咋回事儿?怎么跟长辈说话呢!”
赵柯淡淡地说:“长辈动我根手指头,我也讹你呦。”
击中命门。
东婶儿脸跟调色板一样,变来变去。
显然,赵柯“讹”钱的印象,深入赵村社员们的心。
东婶儿鼻子重重地出气,重新面朝田地。
赵柯跟着她身后,拉家常一样问:“东婶儿,说实话,你真觉得冬妮儿像她姐似的不能生吗?”
东婶儿闭紧嘴。
赵柯自说自话:“其实这个事情,不可能遗传的,还是春妮儿姐和她丈夫其中一个人有问题。”
东婶儿腮帮子紧绷。
“东婶儿你不信吗?”
东婶儿白眼。
赵柯解读她的表情,“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些一生不出就说是女方有问题的人,其实更有问题?”
东婶儿:“……”
死丫头好像在点她。
赵柯背着手,指指她身后,“东婶儿,你落下草了,干活儿得上心点儿,不然做白工了。”
东婶儿咬着牙转回来,薅草的动作像是泄某种愤。
赵柯仍然没眼力见儿地继续念叨:“人得尊重事实,先去验证真假,再说其他,不然就是传谣言,那是犯错误,情节严重,就像那个李大胜,肯定要付出代价。”
东婶儿呼吸加重,临近爆发点。
赵柯手里拎着根草,甩啊甩,忽然好奇地问她:“东婶儿你是真对冬妮儿有偏见,还是单纯因为孙大娘看不上四哥,觉得丢脸,所以故意置气啊?”
东婶儿终于恼羞成怒,“你一个姑娘,咋这么唠叨?”
赵柯脸不红气不喘地回:“闲嘛。”
东婶儿的白眼直接对着她翻上天。
赵柯找完不自在,心满意足地回家。
中午,余秀兰回来,眼神奇怪地打量她:“你干啥了,你东婶儿咋跟我告状?”
赵柯很无辜:“我没干什么啊,我就是正常做妇女主任的工作,调解妇女纠纷啊。”
余秀兰疑惑,“那她怎么让我多给你找点儿活?”
赵柯耸耸肩,“可能是我年纪轻轻没有威信。”
“是吗?”
赵柯点头。
饭后,余秀兰找到王家,叫东婶儿出来,“你们两家这事儿,坐一块儿好好商量去,还动手?丢不丢人?”
“我们有啥好商量的。”东婶儿死鸭子嘴硬,“不商量。”
“爱商量不商量,不打架,谁管你们。”
余秀兰警告她,“吕东梅,我跟你说,我姑娘岁数小脸皮薄,跟你这老皮没法儿比,你得配合我姑娘工作,别看她抹不开面子就不拿她当瓣儿蒜,小心我拍你。”
东婶儿:“……你咋好意思说的?”
谁是老皮?
谁不拿她当瓣儿蒜?
(捉虫)
社员不打架, 主任不出马。
没有大事儿,赵柯只需要待在家,悠闲地吃瓜就行。
而且一个爱操心的余秀兰同志,一个耳报神赵芸芸, 她就能随时跟进两家的进度。
父母不够强势, 一般很难别过儿女。
冬妮儿死心塌地闹着就喜欢王向平, 就要跟他在一块儿, 孙大爷孙大娘打也打了,骂也骂了, 家里成天鸡飞狗跳的, 也没能让冬妮儿回心转意。
最后夫妻俩只能勉强妥协。
东婶儿家的情况, 给儿子找媳妇其实很困难。
冬妮儿闹得家里头同意她和王向平的事儿, 按理说,一拍即合,皆大欢喜,王家应该抓紧定下来。
但东婶儿确实是让赵柯戳中了心思, 她儿子被不对付的孙大娘嫌弃, 她心里怄得慌,连带着迁怒冬妮儿。
她仗着冬妮儿上赶着跟四儿子,对着孙家拿乔。
孙大娘也窝火,非得要二十块钱聘礼和一身新衣服,王向平的屋子也得重新修整,不然不同意俩人订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