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不行不是我们决定,部队有选拔的标准,而且陈三儿是个成年人,我认为他才是那个为自己做决定的人。”
“我是他爹,咋不能决定?”
赵柯不赞同,冷静道:“陈叔,我们还是要问问陈三儿的意见。”
牛会计在一旁支持赵柯:“老陈,赵柯说得有道理,要给孩子改过自新的机会嘛。”
“我就怕赵主任失望。”
陈老爹叹了一口气,坐在板凳上不再吭声。
赵柯喊在晒场上玩儿的小孩儿,让他去叫一下陈三儿。
过了一会儿,陈三儿晃晃荡荡地走进大院儿。
陈老爹一看见他,就气血上涌,指着陈三儿说:“赵主任,你看看他这德性,要是真让他选上,那就是丢人现眼到部队去。”
他这语气,和恨铁不成钢完全不一样。
正好陈三儿走进来,陈老爹当着赵柯这个外人的面,语气恶劣地命令他:“你自己跟赵主任说,不去县里!”
陈三儿站得歪七扭八,还抖腿,完全不理会亲爹的话,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。
陈老爹嫌弃不加掩饰,“我一辈子老老实实做人,老脸都快让你丢尽了。”
牛会计看着父子俩,略显无奈地摇摇头。
赵柯皱眉,先看向陈三儿,教训:“站直了!正经场合,庄重点儿。”
“赵主任,你咋说都是白说,他就是个……”
陈老爹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真的听话了,没有一丝欣慰,反而更恼火“你就是故意跟你爹作对是吧?”
反正在他眼里,陈三儿怎么都不对。
陈三儿冷笑,“我是给赵主任面子。”
“你……”
赵柯打断父子俩的剑拔弩张,“父子俩,就不能好好说话吗?叫陈三儿过来是有正事儿,吵什么吵?”
陈老爹很听外人劝,瞬间就压下火气。
陈三儿眼露讽刺。
赵柯问他:“我给你报名,你想不想去?我的意见是尽量试一试,万一选上,对你自身有好处。”
陈三儿问她:“你觉得我能选上?”
“不是我觉得,你符合要求,你就有资格去县里,就算选不上,路费是在为一个机会买单,不是浪费。”
陈三儿再次确认:“赵主任,你觉得我有资格?”
赵柯毫不犹豫地肯定:“当然。”
陈三儿咧嘴,像是故意气他爹一样,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:“那我就去县里。”
陈老爹发火:“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……”
陈三儿顶撞:“根儿不好,能生出啥好种?”
“你说啥!”陈老爹火大,攥起拳头就要揍他。
牛会计立即去拦。
陈三儿还出言挑衅他,“不信啊,撒泡尿照照自己啊……”
这两句话,简直戳了陈老爹的肺管子,牛会计都快拦不住了。
“好了!”
赵柯皱眉,推陈三儿,“少说两句,你先回去。”
她没劈头盖脸地指责他,陈三儿给她这个面子,看都不看亲爹一眼,转身就走。
陈老爹手指指着他的背影,一点一点,“赵主任,你看看他,你看看他……他早就没救了!”
赵柯不客气地说:“陈叔,我给你留面子,没当着陈三儿的面儿说,现在我得批评你,你这态度有很大问题。”
陈老爹疑问,“我有啥问题,我要是不管教他,他更得不像话。”
“这还不是问题吗?”赵柯问他,“我这个外人质疑你,你的态度什么样,你对你儿子又是啥态度?你的管教就是认定了他会做坏事,提前给他定罪、否定的一切吗?”
陈老爹不觉得他的态度有啥问题,“你是大队干部,他就是个二流子!”
这种话从亲爹口中说出来,赵柯一个外人都觉得刺耳。
虽然小说里,陈三儿确实被定罪,但在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,谁有资格给别人定罪?
赵柯反正是没有这个资格,所以她即便在某些时候会不可避免地对陈三儿产生一些警惕,也不会扼杀他应有的权利。
更何况,只有叱骂,没有有效的措施,就是在无能狂怒。
赵柯神色严肃,“我有啥说啥,陈三儿如果行为不端,大队肯定会批评教育纠正,但陈叔你不要觉得你当爹的怎么刻薄儿子都是你一家的事儿,没有小家哪来的大家?是家人更不能按着他躺进烂泥里,逼着他成为大队的隐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