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姐不屑,“她有没有那两下子,咱们还不知道?现在倒好,报纸出来,她说得话全被揭穿,咱家丢人都丢到外面去了!”
方静妈看一眼丈夫,委屈地低下头。
继姐最讨厌她这作态,“呵,她在乡下干那么好,何必让家里想办法给她说亲留城?要是不回来,不管干没干,照片上好歹有她,咱们家也风光,非得回城。”
“她从小就这样儿,嫉妒心重,不满足,还心思多,以为就她聪明呢,别到后来什么也捞不着。”
“行了,别说了。”
方静继父打断女儿,看一眼报纸,眼露可惜,多有面子的事儿……
方静妈试探道:“外人又不知道那么多,就说小静只是回城探亲错过了,也行吧?”
继父微顿,片刻后点头。
继姐看着后妈,冷笑。
西北某驻地家属院——
自从刘三妮儿提出要带孙子孙女回老家,婆媳就陷入了冷战。
刘三妮儿啥没见过,压根儿不放在心上,该咋过咋过。
赵棉特地打电话给姥姥和舅舅,告诉他们赵柯上报纸的事儿,还说给他们寄了报纸。
老太太左等右等,还没等到邮件儿,又接到赵棉的电话,说又上《群众日报》了,驻地这边儿应该有。
刘三妮儿撂下电话就催促余秀民去找,拿到报纸,满家属院儿的炫耀:“这是我老家,报纸上的妇女主任是我外孙女儿。”
能上报纸,到哪儿都是厉害的人。
家属们的称赞听得刘三妮儿走路都带风,余秀民也暗暗炫耀过外甥女几次。
两个女孩儿没少追问表姐的事儿,还没见面就满眼崇拜。
连余岳都为了跟小伙伴炫耀,黏起奶奶,问这问那。
只有林清,她一贯看不上丈夫的乡下亲戚,可这乡下亲戚竟然上了这么有影响力的报纸?!
就好像她的瞧不起全都是笑话,老太太的得意也是在嘲笑她,林清心里难受极了。
没人在乎她舒不舒服。
刘三妮儿再次对余秀民提出带孙子孙女回老家。
已经好些日子没提过了,突然又提,林清阻挠,“不行!小岳外祖父外祖母心疼他,也不会同意的。”
刘三妮儿反问:“他们不同意,能来照顾吗?”
有儿孙,怎么可能来照顾外孙。
林清看向丈夫,柔声退让,“那也可以送他们回我娘家,乡下太苦了,你舍得吗?”
余秀民不言语。
刘三妮儿冷哼:“他们是我老余家的孩子,有我这个奶奶,偏要送去外家,信不着我吗?”
林清可怜地哭诉:“他们是我的孩子啊,为什么妈你非要这么狠心地让我们骨肉分离?”
“我就是为了教育好孩子!”刘三妮儿不想指责儿媳妇啥,转头对儿子说,“我闺女和儿子教养得好,外孙女外孙子也全都有出息,反倒是你们的孩子,越大越不像样儿,我不能眼瞅着孩子养坏,你不信别人,还不信你妈吗?”
林清哭着摇头,“秀民,小岳会改的,我也会改的……”
余秀民看着报纸,下定决心,“妈辛苦些,带着孩子们回去,就我们夫妻两个,你不是想过二人世界吗?”
林清哭声稍缓。
刘三妮儿道:“乡下花销小,省下钱,放假我再带他们回来,就当是寄宿。”
林清依然低声哭。
余秀民给了母亲一个眼神,拉起妻子的手,半搂着她,回屋慢慢劝说。
刘三妮儿喜欢的是勤快能干的儿媳妇,但他们夫妻俩感情好,看不惯她也忍着了,摇摇头,进厨房去做饭。
而小儿子余岳回家听说亲爹决定让奶奶带他回乡下了,如遭雷劈,满地打滚,哇哇大哭:“我不回乡下那个破地方,不回!呜呜呜呜……”
有一个说玄又有些根据的说法:人的心态影响精气神儿, 精气神儿会影响气场,气场会影响运道。
一个人,如果总是怨天尤人,就会变得倒霉, 不好的事情接踵而至, 甚至身边人也都不顺;但如果心态好, 遇到不好的事儿, 能化险为夷,甚至喜事不断。
赵村儿大队现在就处于整体向上的状态。
几份报纸, 实际没改变赵村儿大队的生活条件, 但赵村儿大队的社员们都好像没啥烦恼, 每天喜气洋洋的干活儿上课过日子, 然后就感觉,总有值得高兴的事儿。
四月中旬,万物开始复苏,四处都化得稀溜溜, 一踩一脚泥。
按照赵村儿大队和公社签的初步合同, 一个土窑,没日没夜的烧砖,任务量已经达成,马上开春儿,要为春耕做准备了。
其他大队来学习的青年,年后又过来待了一个月, 进四月后就都走了。
公社安排修路, 去年上冻前, 别的大队的路段已经修出不少, 只有赵村儿大队负责的一段路还没动。
这个时节, 没那么冷了,趁着春耕还没开始,赵新山组织村里的社员们一起修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