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是是。”余秀兰高兴地招呼,“尝尝米饭,我们大队自个儿种的,可香了。”
“听小棉说了,是你们大队第一年的水稻,我们可得好好尝尝。”
于师傅和方承都端起碗,然后赞不绝口。
余秀兰、赵建国和余家人看他们这么捧场,更加高兴。
刘三妮儿挨个瞅,唯一的美中不足,“就差秀民夫妻俩和赵枫,人就齐了……”
余秀兰道:“明年,明年过年,让他们想办法都回来,方煦爸方煦妈也来过年,一起热闹。”
刘三妮儿一听,笑得满足,“要都能回来,就好了。”
村子里,家家户户都做了一桌子菜,一家人聚在一起,吃着自个儿种的第一晚白米饭,和和乐乐。
就连陈三儿,也回家跟陈老爹一起过年。
虽然父子俩的交流依然生硬,但陈老爹看着出息很多的儿子,眼角的褶皱便更深。
陈三儿成熟了很多,给陈老爹和他都倒了一杯酒,默默地碰了下杯。
陈老爹美滋滋地啜了一口,等陈三儿成家,他就彻底放心了。
而西北某部队家属院儿,余秀民家——
家里只有夫妻俩,林清没心情做菜,就跟余秀民一起去参加部队军属大联欢,一起包饺子过年。
完事儿后,夫妻俩回到空空荡荡的家,林清就红了眼,抱怨:“就不该让他们回去,乡下地方有什么好的,走之前说好寒假回来,也不回来。”
余秀民道:“不是妈不带他们回来,孩子们自个儿不想回来的。”
他说起这个,林清更难受,“都是没良心的,全都跑野了。”
姐妹俩跟林清都没什么话,就跟父亲说的多点儿。
余岳倒是话多,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,全都是乡下那些人那些事儿。林清陌生的很,也不想听,让他们回来,余岳一口给她堵回来,“不回,我还要玩儿雪呢,他们说可好玩儿了!”
余秀民劝慰她,“明年他们要是还不回来,咱们也回去过年。”
林清恼火,“怎么能不回来!”
余秀民转移她的注意力,凑在她耳边,“只有我们两个正好,我们悄悄跳个舞,也没人知道……林同志,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?”
林清手都搭在他的手里了,嘴上还不满意,“都没有音乐。”
余秀民额头抵着她,“以后一定会有的……”
灯暗掉,窗子里只有一双人影晃动。
正月初一, 拜大年。
晚辈要上门儿给长辈拜年,娃娃们也要挨家挨户地拜年讨糖吃。
昨晚上,方承方煦父子俩住在赵枫那屋,于师傅跟赵柯赵棉一屋。
一大早, 于师傅夫妻俩便一起去村子里散步。
早上要吃饺子, 余秀兰和好面, 就在堂屋桌上摆盘儿, 一盘花生瓜子,一盘花花绿绿的散糖块儿, 一盘冻梨冻柿子。
赵棉净悄悄地推门出来。
余秀兰道:“你去看看小方, 醒没醒, 不知道他喝那么多酒, 早上起来脑瓜疼不疼。”
“好。”
赵棉倒了一茶缸热水,轻轻敲了敲方煦住那屋的门。
她听到方煦应声,才推开门进去。
“方大哥,你怎么样?”
方煦穿着高领毛衣和长裤, 正在叠被子, 面色如常地笑道:“叔叔的解酒汤很管用,我没有不舒服。”
赵棉视线在他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上一顿,眉眼更加柔和,“没事就好,喝点热水吧。”
方煦注意到她的目光,接过茶缸后, 手不自然地拂过头发, “让你看到不修边幅的样子了……”
男人在喜欢的女同志面前, 总想保持最好的形象, 他们每一次见面, 方煦都精心收拾过。
赵棉笑着摇头,“方大哥这样,会让我觉得更亲近。”
方煦见过她脆弱又坚韧的模样,更觉她现在这样难得,情难自已,轻轻握住了她的手。
两个人确定关系有些时间,之前也牵过手,赵棉耳朵虽热,却没有挣扎。
而方煦见她忍着羞涩跟他牵手,忍不住得寸进尺,手撑开她轻攥成拳的手,修长的手指挤进她的指缝,十指亲密地交缠。
赵棉的脸颊彻底红了。
方煦怕她羞得把自己埋起来,开口询问:“我昨天的表现,还行吗?”
赵棉轻轻点头。
方煦略松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