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着的他,少了一抹凌冽感,多了几分温和,许是事情太棘手,饶是睡着,他眉梢还是蹙着的。
江黎站起身,走到他面前,情不自禁伸手抚上了他的剑眉,直到舒展开,她抬手离开。
只是刚移开一点,手腕被人攥住,谢云舟眼睛没睁就那样闭着,唇角扬起,“只想抹那里吗,要不要摸摸别处。”
没等江黎回答,他握着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眼眸,鼻梁,脸颊,下颌,最后停在了他的唇上。
细腻的触感袭来,江黎心里像是响起了纷扬的曲声,震耳湍急,每次响起,都让她狠狠战栗。
她从未以这样的姿势,这样的距离,触碰过他,那种难以言说的暧昧充斥在四周。
她想退,可脚似生了根,根本动弹不得,隐约的,影子都是发颤的。
须臾,原本闭着眼的谢云舟缓缓掀开了眸,如墨染的眸子像是把山川都融化了般,眼底蓄着重重的涟漪。
他慢慢抬起下颌,挺立的喉结拉出一道柔和的弧线,就那么直勾勾凝视着江黎。
她的慌乱,他尽收眸底。
似乎觉得还不够,对视间他轻轻一扯,把她拉坐到腿上,双手顺势圈上她纤细的腰肢,脸微微朝她靠近。
江黎被这一幕吓住,许久未曾反应过来,等她意识到什么时,谢云舟已经松开了她,圈着她腰肢的手,改为拉扯她的手指。
她白皙的手指在他指间变成了红色,连她的眼眸也成了红色,像是沁着浓郁的火,眼睫一颤一颤的。
太过慌乱,她甚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,贝齿咬唇没有言语。
谢云舟仰视着她,眼神里都是膜拜,“对不起,情不自禁。”
他解释了下他方才的行为,但他确实做错了,他道:“给你罚好不好?”
“啪。”清醒后的江黎给了谢云舟一巴掌,随后让金珠把人请了出去。
谢七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,回走时,他忍不住说道:“主子这次有些太急了,二小姐性子温吞,主子应该慢慢来的,这下好了,把人吓到了,不知道二小姐以后还允不允咱们进门,我猜是不会允的。”
“是啊,我的错。”谢云舟倚着榻子,眸光定格在一处,淡声道,“我应该更快一点把她哄回来。”
谢七这才察觉他们说的“错误”根本不是一回事。
“主子就一点都不担心吗?”谢七问道。
“担心什么?”谢云舟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,担心的事情也少了很多。
“二小姐啊。”谢七道,“万一二小姐以后不让主子进门怎么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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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语成谶。
谢云舟还真上了别苑的拒客名单,数次去数次不得入门,谢七也是,银珠只能隔着门同他讲话。
今日谢云舟给他下了死令,一定要哄得银珠把这门打开。
谢七这人不会油嘴滑舌,说话做事也都是一板一眼的,属于那种耿直的老实人,这样的人办起事来有优点也有缺点。
优点是,他说什么,银珠都不会怀疑,老实人么,不会骗人。
“银珠咱们都几日不见了,我好想你。”谢七老实归老实,该说的话还是会说的。
银珠瞬间红了脸,羞答答地提醒他不要说这么大声,会被人笑话的。
谢七道:“那要不你让人把门打开,我进去讲。”
“不行。”银珠道,“小姐说了,姓谢的都不能进来,进来会打断我的腿。”
谢七这下不敢难为银珠了,隔着门和她说了几句心里话转身离开了。
事实上也没银珠说的那么恐怖,江黎那日确实被吓到了,打谢云舟巴掌也只是无意识行为,她没用太大的力道,也就是象征性的打了下。
至于说不让他进门这事,他抱了她,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,真那样的话更说不过去。
佯装生气把他拒之在门外,是对他最轻的处罚了,最起码比起挨鞭子来说,轻多了。
那夜,她真怕谢云舟同上次那样,不管不顾跪地上,让谢七抽他鞭子,他这人执拗起来可是什么都能敢做的。
是以,她才会那般迅速的让人把他们赶出去,赶出去后,至少鞭子不用再挨了。
用何玉卿的话说就是,这哪里是惩罚,这分明就是心疼。
江黎不想承认的,但心里有道声音时不时冒出来,你要学会正视自己的内心,不要逃避。
江黎每次偷偷正视,都会吓一跳,她似乎似乎对谢云舟真的不一样了。
谢云舟太过聪慧,为了不被他看出什么,她才避而不见的,只要不碰面,便谁也窥视不到她的内心,谢云舟也不行。
江黎避了五日,这五日里她找好了新的商铺,并签了字按了手印,只待修葺好后,把售卖的物品放进去即可。
新的掌柜和伙计也找好了,只待年后的开张便可大干一场。
现在的江黎越发觉得同那些情情爱爱比起来,好好经营生意也未尝不可,给自己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,谁又能说这不是最好的路。
何玉卿也挺赞成江黎的看法,对着她竖起大拇指,“阿黎,若是你身为男子,单凭你这气魄便可入朝为官。”
江黎知晓何玉卿是在拍她马屁,笑着问道:“别说我了,说说你同我兄长吧,你有几日避着不见他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