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只好去采访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了。
老师采访的是江柠的班主任王老师,还有其他的几位任课老师,学生采访的是刘萍,无他,刘萍一看有人来学校采访,冲的比兔子还快,站在人群的最前方,记者一下子就看到她了,话筒就怼了过来:“这位同学,我可以采访你一下吗?”
刘萍给激动的,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连连点头:“可以可以可以。”
“请问你认识你们学校的江柠吗?”
刘萍脑子一片空白,只凭本能回答:“认识认识认识,我们一个宿舍的,她超级牛,之前联考考了全县第一,把对面吴中学校的宋培风都压在了身下你知道吗?”
记者:……
同学,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
记者换一个人,把话筒送到和刘萍一起出来的卢雪花嘴边:“同学,请问在你心中,江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”
刘萍赶紧把头伸过来抢答:“她请我们吃红烧肉!”
记者一听,这个点好像很符合‘乐于助人’的价值观,又把话筒递回给了刘萍,让刘萍多说一点:“之前我把她的书租出去挣钱,她发现了也不生气,还请我们吃红烧肉!”
记者以为刘萍说的是江柠的辅导书或课本之类,毕竟学霸的学习笔记,确实很有租的价值啊:“所以她平时是很乐于助人吗?”
“对对对。”刘萍被大魔王吓得,现在就是江柠的无脑吹。
卢雪花生怕刘萍这没脑子的,说出什么不该说的,连忙把她拉到一边,自己说:“之前她没进集训队的时候,每天中午,只要有空,都会在寝室里,给我们辅导功课。”
刘萍:“对对对!”
记者:“还有吗?”
刘萍头又伸了过来:“她超级勤奋,她刚来我们寝室,我们都不敢说话。”
卢雪花赶紧补充:“因为怕打扰她学习,开学第一天,大家都在相互认识的时候,她一个人在寝室里努力学习,带着我们整个寝室都一起跟着努力!”
“对对对!熄灯后打着手电筒刷题!”
卢雪花也不禁被刘萍带歪了,说:“每天学习到一两点!”
记者也是来了解过的,问:“我听说江柠刚来一中时成绩并不好?那她如今取得这么好的成绩,都是靠勤奋、努力、刻苦得来的是吗?”
想到江柠高一时,每天只要有空,就在那写写写的样子,刘萍卢雪花她们还不知道江柠是在写小说,都纷纷点头:“她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来学习了!”
学校的老师们也说:“听她的室友说,这个学生每天晚上学到一两点钟,早上五点就起床跑步,一边跑一边背书。”
记者们实在是没想到,她们采访到的江柠,居然是如此正能量,符合她们电视台价值观的一个学生,集家境贫困、努力刻苦、乐于助人等优点于一身。
唯一遗憾的是,没有采访到江柠本人。
等采访完了江柠,她们又去吴中去采访宋培风,当然,关于宋培风是宋书记儿子的事,是一嘴都不能提的,能够提的就是他的学习成绩和在学校时的状态,她们还找到学校的公告栏,从公告栏中,看到了宋培风的两寸照片,两寸照片是蓝底背景,少年穿着校服,帅的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梦中少年。
她们还着重拍了宋培风和年级第二巨大的分差,以此来强调这个提前被清大录取的少年的优秀。
但是这一段采访,因为缺了两个主角,并没有马上播,电视台台长的意思,还是要等两个学生回来后,采访两个学生,到时候将这两端剪切在一起,再一起播出。
刘萍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今天说了什么虎狼之言,还觉得自己发挥的特别好,全程在真心实意的夸江柠。
没有被采访到的何小芳可羡慕死刘萍了,她才是和江柠最好的朋友呢,如果来采访她,她肯定说的比刘萍还要好!
徐秀丽也是,她个性比较含蓄,想要等记者来采访她,谁知道刘萍脸皮那么后,跟在记者身边,抢话筒也要讲。
等江柠回来,学校都已经放假了,只剩下她和宋培风两人,从汽车上下来,又一起坐三轮车到学校。
小三轮车的车厢非常小,挤挤挨挨,也只勉强坐得下四人,坐两个人其实是最合适的,至少车厢内还稍稍有一点空间,可还是难免的,两个人腿碰着腿。
宋培风自觉的把腿往右边靠,江柠就将腿伸到左边。
只是宋培风和江柏一样,也是个高腿长,他虽没有像江柏一样,已经长大一米八三,而且还在长,但十七岁的宋培风,此时也有一米八了,和江柠两人坐在狭窄的小三轮车里,腿都伸不开,只把双手搭在膝盖上,板正的坐着,目光透过塑料膜看向窗外。
冬季风冷,两边的小门都被关了起来,江柠就头靠在车厢后面的帆布上,透过模糊的透明塑料膜,懒洋洋的看着车窗外的街景。
这个年代的吴城,还是很有年味的,大街上张灯结彩,一盏盏红色灯笼挂在马路两旁的路灯上,街面上各种小吃的叫卖声不绝于耳。
宋培风僵硬的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,身体绷的笔直,两个人,一个看着这边的街景,一个看着那边的街景,不知不觉间,他的目光就落到她的脸上。
冬季,只是呼吸间,鼻尖都有细细的白色雾气,不知不觉间,透明塑料膜的窗户上,就蒙上了一层水雾。
江柠目光从街外转过来看他:“我可以开门吗?”
冬季坐这样的小三轮,开门,寒风凛冽,还是很冷的。
两人面对面坐着,江柠是顺风,宋培风是逆风,打开门,直面寒风的人是江柠。
宋培风很早就想开车门了,两个人被关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,周身仿佛都是她的气息,这让他很不自在。
“嗯。”他伸手将左边的车门打开。
江柠也打开右边的车门,清冽的寒风霎时扑面而来,吹的江柠的额发都飞了起来,宋培风又伸手将右边的车门又关了起来。
江柠自己吹了没两分钟,也受不了了,把围巾往上拉了拉,盖住被灌入了寒风的脖颈。
这年头的寒风如刀割一般吹在脸上,可不是什么形容词,而是写实,实实在在的婉如刀割。
宋培风伸手,将左边的帆布车门也关了起来,只余门缝里,还有呼呼寒风,吹入车厢。
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