肇治的脸一下子红了,无措半晌,才道:“您那般歹毒地算计我,害我不能生育,仅剩半条命,几乎错失帝位。我不相信您心中就无一丝愧疚。您有儿子,我也是人家儿子。何不将您对己子之爱,分一二予我,以为补偿,我便既往不咎。”
“不然呢?”
他并没有说狠话,只是继续求肯:“娘子,发发善心。您害我成这样,须得补偿。”
丽麂大是意外,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偏首思索片刻,“我是什么样人,汝当知晓,勿存侥幸。若执意认我为母,何妨!但有一个条件:勿以王闰生为太后,离弃桓蕉。”
肇治却道:“我不要认您为母,我要做您的……男人。”
丽麂骇笑,“像你阿耶一样?”
肇治点头,“我没有旁骛,会比他做得好。既不能生育,我便无嗣,江山注定会传予他人之子。前些时,阿耶频顾肇平,肇平亦生僭越之心,伤透我心。堂叔与弟,于我差别不大。似我这等残废之人,已无大志业,唯愿一偿平生所愿。若您肯善视我,我定然给您想要的一切。”
丽麂遂笑道:“这个么,条件依旧。”
王贵妃抚育景明院皇子,十余载劬劳,又主持肇治登极,剥夺她的太后之位,是为辜恩负义。桓蕉之父桓寰,现任京兆大尹,正走在拜相的路上,乃景明院系中坚,亦不好屈待他的女儿。
丽麂自知以上条件苛刻,只是她需要时间细斟酌,故以此要求肇治,教他畏难踯躅,不至于迫得太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