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乾继续点头。他当然希望这些系统出品的新农物可以遍布整个大唐。
“至于药庄就更不用说了。你想让孙思邈主持医药之事,还召集了那么多医者。这些人如何安排,怎么留住他们,若遇合适者,是否能召进太医署。
“更甚至他们若有所缺,譬如需要何等药物,一时找不到;或是想栽种何等药田,长安并不适宜,需另觅他处。身为太子,或是派人出面协调,或是一纸文书命令地方官府配合,解决起来是否更容易?”
李承乾眼神犹疑,上上下下将李世民打量了好几圈:“你说得都对,但我觉得你在画饼。”
“画饼?”
“就是给我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,但其实全是空想。这个饼只能看不能吃,够不着。”
李世民眉宇皱起:“怎么够不着?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,你只要当上太子,这些都可做的。怎是空想?”
“那如果这些我都做了,要你干吗?”
李世民怔住。
“我是想推广曲辕犁,推广新农物,也同样想成立药庄,组建研究团队,钻研医药难题。可这些你就不想吗?你要是全不想,你当这个皇帝作甚?我都把曲辕犁土豆弄出来了,你不得好好把它们利用起来?既然你都会去做,又何必我出面?
“我就算不当太子,曲辕犁我也照样能制作出来,土豆也能种出来啊。我还跟以前一样不就好了。作甚当这个太子,操这门子的心啊。”
李承乾嗤鼻,就说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。
他阿耶这行为叫什么?表姐说了,这叫ufo?cpu?哦,对,记起来了,叫pua。就是给他设套,让他钻进对方的陷阱,被对方思想控制。他才不干呢!
他一摆手:“阿耶,你不用说了,我不吃你这套。少费点口舌吧。你不如把圣旨收回去比较干脆。”
李世民青筋暴跳:“已经发出去的圣旨还能收回来?你当这是儿戏呢!”
李承乾耸肩,半点不为所动:“就算是儿戏,那也是你在儿戏,不是我。你封我为太子前可没跟我商量。我没同意。现在闹成这样怪谁呢。”
反正不怪他,跟他没关系,摊手
。
“你要是不想收回也行,把圣旨改一下,将我的名字换成青雀的呗。”
越说越离谱,太子人选还能朝令夕改?
李世民气得七窍生烟,将圣旨扔回给他:“放肆!圣旨已下,你当也得当,不当也得当。拿着圣旨赶紧走,回你的东宫去,别逼我揍你。滚!”
真是,小兔崽子,给你脸了是不是!跟你好好说你不听,非得老子发火。
李承乾懵了下,看着眼前怒发冲冠的李世民扁嘴。这是pua失败就想以强权镇压,按头让他接受太子之位?
呵呵,你看我像是会怕的人吗?
他起身扫都没扫圣旨一眼,直接离去。
李世民松了口气,长孙氏感叹:“终归是我们太急了些,此事办得不大妥当,该慢慢同他说的。”
这个决定做得是急了点,圣旨下的有些仓促。可李世民并非冲动行事,也绝非单纯看不得李承乾打断他的好事黏着观音婢。
他是经过多方考量的,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,这个太子都必须承乾来当,也唯有他能当。而他已经六岁,男孩子这个年岁如何能再依恋母亲?他得成长起来,独当一面啊。
只是……
“承乾这性子怎么得了。”
李世民无力又无奈,将圣旨推给长孙氏:“他不闹了便行,纵使有脾气,过几日也就好了。且先替他收着,明日再拿去给他。”
算盘打得挺好,可惜李承乾压根没按他的设想回东宫。话音刚落没多久,便有内侍来报:“圣人,皇后。太子……太子殿下他……”
满脸急切,偏偏说话却又吞吞吐吐,李世民怒斥:“太子怎么了?说!”
“太子殿下拿着太上皇曾经给的令牌说要出宫,宫门处的侍卫不敢放,太子殿下便强闯出去了。”
“他出宫了?去哪儿了?”李世民大惊,一颗心怦怦直跳。
按常规,侍卫不放行,李承乾出不去。可李承乾一意孤行,豁出命去闯,侍卫敢强行阻拦?自然怕伤了李承乾,行动起来束手束脚。
偏偏李承乾如今学了点花架子的功夫,虽打不赢,但勉强也能躲几招。侍卫们投鼠忌器之下,自然被他得逞了。
“侍卫怕殿下出事,阻挡不得,便只能一路跟着护送,将殿下送入大安宫。”
大安宫?找李渊了?
哦,那没事了。不是孤身在宫外逗留就行。大安宫如今的安防是没问题的。李世民摆摆手,表示知道了,一颗心回落下来。
这孩子一不顺心就找李渊告状,类似的事这些年不知发生了多少回,他都习惯了,因而半点没放在心上。从前李渊当皇帝的时候,他就不在意,以为现在李渊退了他还会在意?李承乾怎么想的呢,真觉得这事找李渊有用?
他抓住长孙氏的手:“闹脾气呢,随他去吧。在大安宫住两天也好,咱们也能省省心。不管他。他会回来的,总不能一直住在大安宫。”
哪知李承乾还真就一直住在大安宫,没有半点要回来的意思。
前两天,李世民还挺得意,不回来更好。没有李承乾的带动与怂恿,李泰与李丽质可乖巧多了,他与长孙氏的相处时间也更多了,不会被孩子占用。
第三四天还没回来,李世民微微蹙眉,这小子到底要闹脾气闹到什么时候?
五六天仍旧不见李承乾的身影,李世民蹙起眉头,一天七八遍的询问。结果瞧他听到什么?
太子殿下与太上皇泛舟游湖,太子与太上皇微服私访,太子与太上皇骑马踏青,太子与太上皇垂钓比拼,太子与太上皇蹴鞠对垒,太子与太上皇……
好家伙,玩得花样何其多,简直乐不思蜀!
李世民磨了磨后牙槽,暗道失策。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