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清棠这才想起他方才也拿过蜜饯,连忙把锦帕递回他手里。
但卫时舟慢条斯理地擦完手之后却并未再把锦帕拿给她,而是将有糖渍的那一面叠在内侧放回了怀里。
容清棠也不好再开口执意要男子的锦帕去洗,便只能作罢。
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之后,卫时舟说自己还有奏折要看,便先从凉亭离开了。
卫时舟走后,容清棠继续翻看那本画册,却有些看不进去了。
她忍不住猜测他到底想让自己帮什么忙。
容清棠并非朝廷官员,也不涉政事,很难说朝中有什么政务是需要她来帮他这位皇帝的。
实在想不出,容清棠也只好歇了心思,顺其自然。
安王明日便能抵达长安城了,等她解决完和离的事,卫时舟自然会来与她说。
若是她能力范围以内的事,容清棠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拒绝,就当是为了谢他前世为她修墓立碑也好。
另一边,绿沈正拉着柔蓝和哥哥群青说着什么。
“姑娘方才一直在和那个人说话吗?”绿沈问。
柔蓝点了点头,“怎么了?”
绿沈立马说: “我觉得他对姑娘不怀好意!”
“你才十四岁,看得出什么?”
柔蓝失笑道:“你之前还说二公子对姑娘不怀好意。”
她倒觉得那位问路的公子彬彬有礼,应该不会唐突冒犯姑娘。
“我现在也这么觉得,”绿沈笃定道,“等姑娘和离了,二公子肯定会做些什么。”
见他声音越来越大,群青沉声道:“不许再在背后议论这些。”
“姑娘说过那位公子是贵人,你别莽撞,给姑娘惹祸。”
“知道了……”绿沈心不甘情不愿道。
但他一定没看错!那个人绝对和二公子一样,对姑娘有别的心思!
翌日又是一个晴天。
安王在西北打了大胜仗,是以今日很多百姓都自发去城门外迎接这些凯旋的将士们。
而容清棠也准备去见一见安王。
她打开自己嫁妆匣子的其中一个,从一叠田产地契下面拿出了一页写着什么的纸。
这便是当年父亲和安王为她跟谢闻锦定下婚约时写下的另一份契约。
有这份契约在,若容清棠不愿再待在安王府,谢家人不能阻拦。
谢闻锦似乎很坚决地不愿和离,但即便他并非安王的亲生儿子,也不会忤逆对他有救命之恩与养育之恩的安王。
就算安王食言,这份契约拿到官府去也是有效的,容清棠仍然能恢复自由身。
只是若要去了官府才能成功和离,容清棠与安王府也算是彻底撕破了脸。
但既然父亲在为她定下婚约的同时,也为她留了这条退路,容清棠便更不会委屈勉强自己继续这段已经毫无意义的婚姻。
待帮卫时舟办完他需要她相助的那件事,容清棠会带着柔蓝他们离开长安。
只要她不想,一段黯淡的婚姻便困不住她。
然而在容清棠离开云山寺之前,有一道旨意先到了安王府。
作者有话说:
某皇帝:朝中大臣都催我娶老婆,你看……
棠棠:?
宫中来旨
◎竟下旨命他与容清棠和离?!◎
为迎王爷与世子回来,王府内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。但职责所在,王爷抵京后要先和包括世子在内的几名副将进宫述职,之后才有空回王府与家人团聚。
是以和从前一样,府中几位管事正带着一众家丁和侍女恭恭敬敬地候着。
但凯旋的将士们入京后不久,便有人带回了王爷的命令——
“让二少爷在正堂罚跪?”接到命令的管事有些犹疑,“可二少爷身上还带着伤……”
那日群青几瞬之间不曾有太多动作,但二少爷还是伤得不轻,双臂至今使不上什么力气,胸腹之间也还时时作痛。
来传话的人出自军中,公事公办道:“王爷知晓。”
闻言,管事的人无可置喙,只能带人去了二少爷住的院子里。
王爷让二少爷在正堂罚跪而非祠堂,这是要让府里所有人都能看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