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温兰仍有些担忧。
当初温兰不愿要孩子时,怀荆也很尊重她的想法,她一直都不曾受到任何阻碍。
但容清棠的夫君是皇帝。
若皇后无子,即便皇帝没有意见,大臣们恐怕也会一直想往后宫里送人,或者用一道接一道的折子说皇后失职。容清棠的性子又绝不会允许自己与别的女子分享一位丈夫。
那到时……
似是看出了师娘眼中的忧虑,容清棠温声道:“师娘,他说后宫不会再有任何嫔妃,只有我和他两人。”
“我信他。”
卫时舟曾说,只要是容清棠想让他相信的话,他都会信。
反之也一样。
“若到时他食言了,”容清棠下意识蹙了蹙眉,才继续道,“我也不会委屈自己。”
怀荆沉默了须臾,只沉声道:“若真到了那一天,师父和师娘拼了命也会将你带走。”
温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不赞成道:“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重,会让孩子们有负担。”
有些事他们自然会为孩子们考虑,但温兰不愿孩子们因此而觉得沉重。
无论何时,他们都会为这几个孩子倾尽全力。而孩子们只需要知道自己身后有倚仗和底气就够了。
容清棠心下动容。
她知道,师父和师娘一直都待自己很好。
但愿,她和卫时舟不会走到那一步,师父和师娘也不必再为她忧心。
李诗月来状元府后便匆匆去找怀伯父练刀了。她即将赶赴东南大营,不知何时便会战事再起,武艺上的准备再怎么用心都不为过。
待如往常一样同怀伯父讨教了两个时辰的刀法后,李诗月便听怀伯父温声提醒道:“清棠今日也在府里,你不日便得离京了,去见见她吧。”
李诗月面露惊喜,却没有立即离开,而是干脆利落地收了刀,先朝怀伯父拱了拱手,礼数周到地说:“多谢怀伯父指点晚辈刀法。”
怀荆微微颔首。
李诗月这才快步去寻容清棠。
她甫一走出平日里练刀的地方,便看见容清棠正安静地站在庭院内的一棵树下,笑盈盈地望着她。
李诗月笑着朝她靠近:“清棠!”
“刀法练得如何了?”容清棠温声问。
李诗月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,语气轻快地说:“怀伯父的刀法出神入化,每回向他讨教,我都受益良多。”
知道李诗月爱刀如命,容清棠笑了笑,说:“看来你会比我的几位师兄更得师父的刀法真传。”
容清棠不习武。而在武艺上,怀谷与怀文更偏爱身法和剑术。怀乐不爱舞刀弄枪,只将师父教的身法练得炉火纯青。
“和怀伯父相比,我还差得太远了。”
但李诗月并不失望,反而对自己接下来会有的提升充满期待。
和容清棠难得见一面,李诗月没有只系心于自己的武艺,拉着容清棠聊了许久和她有关的事。
待说起陛下时,李诗月忽而想起了什么,立即道:“清棠,我过几日要去泉州,进东南大营参与备战。”
“等我立了功,就骑马带你去看海。”
李诗月在边关长大,不曾见过海,却听容清棠说起过波澜壮阔的海景,十分向往。
她们以前曾约定,待李诗月成了女将军,会骑上自己的战马带容清棠去海边,和她一起捡好看的贝壳。
“到时若陛下不许你出宫,我就想办法偷偷带你走。”
容清棠还没来得及回答,便听见卫时舟温润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——
“原来你去东南大营,是为了拐走我的皇后。”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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挚友谈心
◎可偏偏,她喜欢他这个模样。◎
卫时舟的话并不严厉, 但李诗月却霎时身形一僵,像是头发丝都绷紧了。
李诗月曾见过卫时舟在容清棠面前时温文包容的模样,还曾觉得他和父亲所说的那位杀伐果决的帝王不太像。
可近几个月, 李诗月身在军营,不仅听说了很多之前由卫时舟亲自下达的严厉军令,也在近来全军备战的过程中逐渐了解到了他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。
而想想自己方才说的话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