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节(2/2)

永熙帝对上她的视线, 目光有些闪躲。

当年他的年纪比如今的江砚白大不了多少,年少轻狂被御史暗暗参了一本后仍梗着脖子不认错, 当时的长姐也是这般看着他道:“皇弟既然不在意这些, 那便随心而为。”

长姐从未变过,倒是他……

他态度软了些, 瞥了一眼昭虞后收回目光, 退了一步:“正室不可。”

闲暇之余若做个情趣他倒勉强能接受, 若风光娶进门,昭虞着实不配!

而后又看向傅相:“大姑娘正值婚龄,与子修又是青梅竹马,正好相配。”

江砚白抓着昭虞的手暗暗用劲儿:“陛下,我年纪大,委屈了大姑娘。”

昭虞闻言抿着嘴,不知在想什么。

傅若言紧咬着后牙:“陛下恕罪,若言年岁还小。”

永熙帝:……

“不过差了几岁而已,他就喜欢小的!那个花娘瞧着比你还小些!”

江砚白瞄了昭虞一眼,见她要说话忙抬手捂住她的嘴:“昭昭只是面嫩。”

永熙帝见状只觉心中有团火:“你捂她的嘴做什么!叫她说!”

昭虞俯地道:“陛下,昭虞有一事疑惑,还请陛下屏退他人。”

“昭昭?”江砚白有些不明所以。

一时间无人再开口,长公主侧头看向昭虞,暗觉不对。

永熙帝皱眉看着她,半晌挥手:“都退下。”

江砚白急了:“陛下……”

长公主忙拉住他将人拽出去。

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两人,昭虞跪得直直的,见永熙帝看着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儿:“敢问陛下,您可还记得晚玉?”

永熙帝眼神瞬间狠厉。

昭虞看着他腰间的荷包:“昭虞猜您记得,不然也不会还佩着它。”

永熙帝在离昭虞稍近的一个椅子上坐下,攥着荷包的手轻颤,开口却满是讥讽:“这荷包只是日夜提醒朕,再不可轻信于人。你是她的女儿?呵,她叛朕而去,朕还以为她是找到了什么好归宿。果然是贱皮子,京城皇子府不住非要回去做花娘……”

昭虞闻言顾不得不可直视天颜的规矩,不可置信地看向他。

永熙帝眼中闪过冷意:“朕且明白告诉你,你这辈子都不要想嫁给子修。”

昭虞讥笑:“嫁不嫁有什么要紧,我只是替晚玉不值,亏她死前还念着您,谁曾想在陛下心中她竟是这种人……”

一滴泪落到地上,氤氲成花。

原本她以为这辈子都不能见到陛下,那晚玉的嘱托她便无能为力。

所以今日来时她是高兴的,高兴能为晚玉送个信儿给她心心念念的人,寻个答案让她安息。

她见到那荷包还以为陛下也和晚玉一般惦记着对方。

万万没想到,陛下心中竟这般想。

明明是他不对,是他对不起晚玉,如今倒还在这里颠倒黑白。

而坐在一旁的永熙帝彻底呆住,脑子里只有一句话:她死前还念着你,死前还念着你……

永熙帝紧紧盯着昭虞:“你说,谁死了……”

他站起身步步紧逼,帝王的威压此时展现出来:“朕问你,谁死了!”

昭虞闻言竟轻笑出声:“陛下不知么,是晚玉死了啊。”

永熙帝似是被定住了,片刻后低哑地笑出声:“她竟死了?好啊,死了好,死了干净。”

昭虞气得要死又不敢骂他,只能狠狠擦去泪,将袖中的书信掏出来给他,略带讥讽道:“没死干净,还留了封信您要看吗?”

昭虞盯着那信,恨不得将它狠撕碎,可她不能。

因为那是晚玉死前唯一的念想。

永熙帝盯着那信,迟迟没有动作。

昭虞正准备收回手,一只大掌飞速将信抽走。

看着空荡荡的掌心,昭虞抹了抹眼泪,心里大骂晚玉死心眼,竟为这这么一个人送了性命……

可她实在忍不住,明明是陛下不遵诺言,为何还要那般诋毁晚玉?

她又低声道:“今日求见只为一事,晚玉托我问您一句,为何不去接她。”

永熙帝似是没听清,皱眉:“你说什么?”

“陛下您不是答应登基之后便接她回京吗?”

永熙帝扬着信嗤笑:“她是这般与你说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