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嫣闻之,不由讥讽道:“所以……这是让我从给谢砚之做替身变成给你做替身?”
是的,就这么狗血,谢诀当年也偷偷喜欢着柳南歌。
而她颜嫣,堪称替身界劳模,一个人在打两份工,同时做了谢砚之和谢诀两个人的替身。
“若没记错,当年,还是少主您亲口告诉我,不要对你们任何一个人抱有希望。”
说到这里,颜嫣忍不住笑出了声:“所以,您这又是何必呢?”
谢诀呼吸一滞,半晌没出声。
颜嫣一把将他推开,头也不回地走向卧房。
“我乏了,少主请自便。”
格栅门“砰”地一声阖上。
晚风呼啸而过,紫藤花瓣扑扑簌簌飘落,一层又一层,覆住来时路。
连带那声轻若鸿毛的叹息,也一同被风掩埋。
“是呀,可我后悔了。”
◎我的东西哪怕放烂了也不容他人染指◎
颜嫣一动不动趴在窗前。
直至谢诀的背影彻底融入夜色中,再也看不见,才悄悄把窗阖上。
还剩不到两个时辰,又该天亮了。
今夜所余的时间虽少,却也不容浪费。
于是,这一夜,颜嫣又是在挖坑中度过的。
直至破晓天明,腰酸背痛的颜嫣才停下手中活计。
待换上干净衣衫,做好收尾工作,阿梧已端着盥洗工具守在了门外。
她今日比往常早到了足有半个时辰,耸拉着眼皮,一副没睡醒的模样。
颜嫣靠在门框上,疑惑地看着她:“你今天来得好早呀。”
阿梧艰难地掀开眼皮,硬生生憋回一个哈欠,口齿不清地咕哝着:“尊上有令,让小姐早些动身去栖梧殿。”
既如此,颜嫣也不废话,简单收拾一番,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,便匆匆赶了过去。
这是暌违半年后,颜嫣第三次见到谢砚之。
他一如从前那般,顶着张与魔尊身份极不相衬的脸。
二十二岁筑基,这一前无古人,后也不知可有来者的惊世天赋,让他的脸永远定格在二十几岁那年。
换而言之,也就是说……他生了张十分具有欺骗性的小白脸。
比起凶名在外的魔尊,他更像是锦衣玉食堆出来的世家公子,矜贵、淡漠、疏离,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几分厌世感。
衰败与奢靡交织,倾颓与风雅共存。
他就像一朵开到极致即将凋零的牡丹,单单一个美字,形容不出他姿容的万分之一。
凭良心来说,颜嫣是真喜欢他这张一看就很“贵”的脸,吃饭前看两眼,都能多下几碗饭。
奈何,这厮压根就不是个正常人。
颜嫣目光不敢在谢砚之脸上多做停留,谢砚之亦不曾多看她一眼。
立于谢砚之身侧的谢诀更是一副压根与她不熟的模样。
反倒是付星寒一脸纠结地盯着颜嫣看了许久。
也不知是在肉疼他那无故被讹走的五处福地洞天,还是在提前心疼颜嫣接下来的遭遇。
又或者,二者皆有之也说不准。
付星寒神色复杂地与颜嫣说了好一会儿客套话。
颜嫣垂着眼帘,嗯嗯啊啊地应付着。
眼看就要失去耐心了,他话锋陡然一转,又说起了此次换血的相关事宜。
颜嫣终于打起精神,认认真真听了起来。
付星寒语速很慢,说得也格外仔细,总结下来就这么几点。
一、初次换血时,新宿主会很痛,且痛感不亚于月圆之夜蛊虫作妖时,甚至,还有疼痛升级的可能。
二、藏匿在柳南歌血液中的蛊虫很多,因某些不可操控因素,换血这事无法一次完成,需得分做三次,且每次换血时间都定在蛊虫发作的前一夜,也就是每个月的十四。
至于,他许诺给颜嫣的洗髓丹。
如今还差最后一种灵草,息雾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