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她先认识谢砚之,明明……他们差一点就能在一起。
颜嫣不过是个与她生得有着七分像的西贝货罢了?
凭什么能替代她被谢砚之喜欢?
她盯向颜嫣的眼神越来越外露。
颜嫣却直接无视她的存在,时刻关注着谢砚之与谢诀那边的动静。
长风袭来,扬起谢诀的发,明明离得那么近,颜嫣却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。
可一看到谢砚之凉凉勾起的唇角,便知,定然不是什么好话。
颜嫣心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,果然,这种时候还是不能放任谢诀与谢砚之独处,总觉得事情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。
另一侧的柳南歌见颜嫣压根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打算,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她现在十分迫切地想要激怒颜嫣,来平息自己那颗焦躁不安的心。
口不择言地道:“我竟不知,你这般耐不住寂寞,才过多久,就勾搭上了外面的野男人,想想也是,你这种废物,除了不断地攀附男人,还能做什么?”
颜嫣听到这话,只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,目光平静,丝毫没有受到影响。
这让柳南歌觉得自己像个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。
她愈发心烦意乱,深吸一口气,努力摆出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:“怎么?你这是敢做不敢当了?”
颜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,那眼神,就跟看傻子似的。
终还是没忍住搭了句腔:“我很好奇,你这样胡搅蛮缠究竟能得到什么?”
柳南歌当然知道,她这么做什么都得不到。
可她既不开心了,那么,谁都别想好过。
一看到柳大小姐那眼神,颜嫣便知,她定然还要接着闹,索性把话敞开了说,反正,她们之间迟早都要摊牌。
“我其实很好奇,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?你若知道我是谁,为何还能做到这般理直气壮?”
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且还很绕,柳南歌却一下就听懂了,她目光闪躲,不敢直视颜嫣的眼睛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颜嫣挑眉:“真不知道吗?”
她笑容突然变得极其恶劣,故意放缓语速,一字一顿说与她听:“我同父异母的好姐姐。”
凭心来说,颜嫣并不想去针对柳南歌,因为这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,她的敌人从来都只有两个——付星寒柳月姬。
可柳南歌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她,她活着本就是个笑话。
不,在他们这些人上人眼中,她哪儿有资格为自己而活?
她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给柳南歌供血,仅此而已。
听到颜嫣那番话,柳南歌瞳孔一震,终是绷不住了。
“是,我知道又如何?”
她的确什么都知道。
是第一次换血时,付星寒露出的破绽让她察觉到他对颜嫣不一般,而付星寒似乎也并没打算要瞒着她。
也就是那时,她才知晓,原来颜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,甚至连颜嫣的降生,也都是她母亲柳月姬一手安排。
若不是二十三年前的那场“意外”,让颜璃逃了出去,颜嫣根本活不到今日,早已与她换完血,被蛊虫啃食殆尽,成为一具行尸走肉。
是。她起先也的确觉得柳月姬与付星寒手段残忍,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,弱者只配成为垫脚石,任人鱼肉。
弱肉强食适者生存,这难道不是修真界的生存法则?
所以,她为什么要愧疚?
反之,颜嫣若能强过她,不论将她如何,她亦无怨无悔,技不如人,没什么好说的。
柳南歌理清思路,抬头迎上颜嫣的目光,语气嚣张:“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。”
颜嫣听了这话只觉好笑:“没错,你说得对。”
她眸光骤然变冷,嘴角却仍在向上翘。
“所以……”
“你可千万要保持住,别从云端上跌落下来,否则,我第一个上去踩你,踩得你永无出头之日。”
她一点一点敛去浮在脸上的笑,再未多看柳南歌一眼。
柳南歌嘴唇微张,嗫喏半晌,终是什么都没说。
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。
然而,这不同寻常的静并未持续多久,便被一声响彻云霄的轰鸣所碾碎。
方才忙着跟柳南歌吵架,让颜嫣错过了很多。
导致她现在压根看不懂谢砚之怎就突然和谢诀打起来了。
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