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嫣不懂谢诀这人究竟怎么回事。
一会儿要带她走,一会儿又要她留在谢砚之身边,从前是,现在更是,反反复复,阴晴不定。
聪明如她,又怎会不知谢诀对自己是种怎样的心思。
无非就是,谢砚之的一切他都想抢。
从前,他以为谢砚之心悦柳南歌,便不余遗力地去勾惹柳南歌。
如今知道她才是谢砚之找了两百年的白月光,又转过头来纠缠她。
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。
怕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。
颜嫣对谢诀此人的感情同样复杂。
说不上讨厌,却也绝对称不上是喜欢。
如果可以,她只想与这人彻底撇清关系,最好永远都不要有交集。
她不喜欢和疯子打交道。
整件事发展到现在,颜嫣现在只觉头秃,又不能真和谢诀撕破脸,毕竟,她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。
她斟字酌句地与谢诀道:“柳月姬一日不死,我便一日得待在谢砚之身边,毕竟,放眼六界,只有他能奈何得了柳月姬。”
言下之意,就你那量级,放柳月姬面前压根不够看的,少来妨碍我报仇。
谢诀却道:“我有办法让谢砚之在最短的时间内掉杀柳月姬。”
颜嫣顿时来了兴趣:“哦?”
谢诀继续道:“仍是要用你做饵。”
说到此处,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颜嫣一眼:“你若能‘死’在柳月姬手中,谢砚之定不会让柳月姬继续活下去。”
颜嫣思索片刻,方才接话。
“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,可你确定,你能骗过谢砚之的眼睛?”
“别忘了,上一个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是如何惨败的。”
谢诀声音明显冷了下来:“上次的确是我低估了他,可这次不一样,赌注更大,直戳他软肋。”
说到此处,他话锋陡然一转:“你可有听过金蝉脱壳之计?”
“刚好你也不想要这副残躯,既如此,何不加以利用?”
颜嫣狠狠心动了一把,谢诀还真给她提供了个新思路,迫在眉睫,想要脱离困境的她不禁问道:“何时开始行动?”
谢诀:“就是现在。”
颜嫣虽急着摆脱谢砚之,急着杀柳月姬报仇,却也没急到把脑子都给丢了。
直觉此事行不通的她拧紧眉头。
“现在?我们现在还什么都没准备好,要如何嫁祸给柳月姬?”
“别把谢砚之当傻子。”
“你,我,乃至半个修真界凑一块都玩不过一个谢砚之。”
颜嫣说得对,可谢诀已经等不了了,他一想到颜嫣与谢砚之耳鬓厮磨,夜夜缠绵,便想杀人。
谢诀没接话,攥住颜嫣肩胛骨的力气越来越大。
颜嫣心中敲响警钟,直觉不妙,他这是又打算做什么?
却不想,谢诀竟连面子功夫都不愿做了,直言道:“跟我走。”
颜嫣疯了才会跟他走,谁知道他脑子里装得都是些啥玩意儿?
二人僵持不下时,悬在颜嫣腰封上的传讯玉简亮了起来。
她这块传讯玉简是今日新买的,目前只存了谢砚之一人的通讯符文,传讯人是谁一目了然。
她趁谢诀盯着传讯玉简看的空当,转身甩开他的手,面无表情道:“少主请自重,我该回去了。”
每当颜嫣用“少主”二字来代指谢诀时,便说明她生气了,且正在急着与他撇清关系。
谢诀好不容易等来这个机会,又怎会轻易放颜嫣离开?
他出手如电,一把捏碎不断闪光的传讯玉简,再次扣住颜嫣手腕,将她卷入自己怀里。
快到颜嫣根本反应不过来。
不过一晃神的工夫,便被谢诀搂住。
颜嫣再也绷不住了,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。她想不通,谢诀这是又打算发哪门子的疯?
可她既被逼急了,谢诀也别想好过,口不择言道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做事之前能否先经过脑子?别把我拖下水可好?”
他这计划若能成功倒还好说,一旦失败,谢砚之定然会加强防备,今后,她若想逃,怕是插翅也难飞。
既已与谢诀把话敞开说,颜嫣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