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过一个花园的转角,叶拾宫目光一顿。
左侧一根柱子底部,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,好像有点变化。
叶拾宫记得,整个皇宫都有着除尘的法阵,除非受到攻击,否则都是亮丽如新的。但此刻,那里却满是星星点点的污渍,好像喝完汤后碗底沉淀的调料残渣。
比他想象的要快啊。
叶拾宫无声皱眉,步履如常的走了过去。
这面镜子怎么回事!
嗤啦一声轻响,火苗跳跃在油灯里,照亮了昏暗的屋子。
墨非杳顶着一头刚洗完的黑白毛走过来,一眼便看见了盯着火光出神的叶拾宫,他好笑的看着对方好像致力于和灯火保持相同跳跃频率的指尖火,走过去轻声传音:“师尊?”
“嗯。”叶拾宫闻言熄了火苗,往床沿挪了挪。
墨非杳直觉叶拾宫有什么心事,不过询问了却没有得到回应,只得叹……没叹成,只能摇了摇头,蒸干了头上的积水,一把抱过四头身的小金乌滚进了被窝。
最近发生的事确实有些多了。
是夜。
随着一声极轻的声响,清冷的书房中多了一个矮矮的影子。
没有人气的屋子终究有些冷,叶拾宫拢了拢衣襟,悄悄关上门。
月光照进屋子,白得透亮。叶拾宫慢慢走到书房正中,让自己面对那面镜子。
那面让墨非杳到来的镜子,从外表来看和普通铜镜别无二致,除了琉璃的镜面,和镜子顶部那一块火红的宝石。
镜子是立镜,有一人高,叶拾宫的幼年形态不过到镜子中部。但他丝毫没有意识到那点不便,他只是抬头,看向镜子顶部的宝石。
月光的边缘距离那里还有一指宽。
叶拾宫眯起眼睛,他静静站在那里,仿若一尊雕塑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随着夜的推进,那月光也渐渐移动,终于将整颗宝石囊括在内。
镜面突然泛起了点点水波。
叶拾宫不由得屏住了呼吸,他死死盯着镜面,一团黑影逐渐清晰——
他忽然僵住了。金瞳不可置信的瞪大,和出现在镜面中的人遥遥对视。
金色的服饰,绯红长发,流淌在鎏金瞳孔内的嗜血杀意。
那是他。
刚登基的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