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都病倒了,姬行云难不成还要绑着她去?
姬行云听说卿卿突然就病了,便知道推辞的理由,本是打算让人强行将她绑来,可想了想,还是带着一身的酒气过来看看。
卿卿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躺在床上,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床边站着的高大黑影,娇滴滴的嗓音道:“卿卿实在头痛欲裂,起不来床,还望大都督体谅。”
这般酥软人心的声音,听得人腿都快软了,加之再对上她那双秋水明眸……
姬行云往床沿一坐,由上而下,问,“没叫大夫来看看?”
卿卿知道,姬行云肯定来看她是不是装病,装病这方面她很有经验!
卿卿紧紧皱着眉,弱弱缩在被窝里,用锦被盖在半张脸,道:“不必了,都是老毛病,以前就经常头疼,请了名医诊治,用了许多药方也不见成效……只需好生清净几日就好。”
言下之意,千万别来找她,她想静静。
姬行云伸出大手,揉了揉她的小脑袋,“既然头疼,要不要给你把脑壳撬开,看看是不是里头坏了。”
“……”
卿卿惊愕的瞪大眼,抬眸就对上他那阴恻恻的目光。
好半晌,她才颤音道:“上一个说要给别人开颅治病的人已经死了……”
姬行云蹙了蹙眉,“你敢咒本都督死?”
卿卿何止咒他啊,要是有能耐杀了他更好,这可是她父兄的夙愿。
因为祖父将姑姑嫁给了齐王的兄弟联姻,阮家一直依附效忠的齐王,并在魏王篡位称帝之后,南方也拥立了齐王为帝,形成了北魏南齐两分天下的局势。
对于齐王来说,北伐入住中原最大的阻碍就是姬行云,所以一直以来,卿卿的父兄都想把姬行云给除掉,然后帮齐王北伐入主关中一统天下。
只可惜卿卿又怂又弱又害怕,除了想逃跑其他的想都不敢想。
而后姬行云将手收回,背过身去,道:“那你且休息吧,明日叫大夫来给你看看。”
说完他起身要走。
卿卿忽而想起来什么,又伸出手,拉着他的一片衣角,小心翼翼的询问:“大都督答应要将宋易入土为安的,不知可还记得?”
姬行云扭头回来,埋头见了那只白皙的玉手,再对上那双秋水湛湛的眼眸,微微点了点头。
“昨日已经让人将他安葬了。”
卿卿好似还有点不信,“你不让我亲眼看看,我怎知道安葬了没有?”
姬行云冷嘁了一声,“待你病好了,便让人领你去亲眼看看。”
而后姬行云握住她的手,塞进被子里盖住,这才扭头转身离去。
卿卿提出去祭拜宋易,其实是想为宋易上柱香,烧点纸,也算不枉他对阮家一片赤胆忠心,宁死不降。
回想起来还让人后怕,如果那日被抓回来的不是宋易,而是她兄长,那死在姬行云刀下的人是不是就会变成她兄长?
卿卿安安静静休息了几日,姬行云有事情要时常出入奔波,大部分时间也不在府上,偶尔来看她一眼,都被她“头疼”打发走了。
反正头疼这个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,她说疼就疼。
出去祭拜宋易那日,正好就是宋易的头七,也正是卿卿被献给姬行云的第七日。
姬行云并没有来,只是派了一队人马护送卿卿前去墓地。
卿卿穿着一身素衣白裙,披着披风御寒,戴着风帽,领着眉儿,还备好了一些祭品和香烛纸钱,就这么乘坐着马车,被兵马护送着出城前往墓地。
路上,卿卿与眉儿二人坐在马车里。
眉儿凑到卿卿耳边,“娘子,今日出城,不如我们趁机逃走?我看护送的人也就百十人,等上山到了墓地,想办法将他们支开,剩下几个我应该能够对付,到时候咱们抢一匹马就开跑……等逃出去混入流民,他们很难追到。”
眉儿正在悄声说着她的逃跑计划,卿卿一听,顿时就心动了,激动得心跳都快了几分。
她说得没有,这次确实是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!
难道,她这么轻易就要逃了?
不管能不能成,总应该试试吧,万一逃出去了呢!
卿卿抿唇含笑,微微点了点头。
两人借着车轮声音的掩盖,交头接耳商量着逃跑的细节。
深秋时候,凉风萧瑟,大地已是一片枯黄破败景象,就如这战火纷飞的天下一般,河山破碎,满目疮痍。
秋风一吹枯叶簌簌落下,在地面铺着厚厚的一层。
不过转眼,卿卿已经带着人,到了山间墓地,为宋易焚香烧纸,烟雾缭绕。
卿卿满怀敬意,向故人行了大礼,心下默默念着:希望宋将军能够早日投胎做人,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,顺便保佑她今日能够逃出生天……
祭拜完了宋易,回去路上。
卿卿与眉儿对视一眼,交换了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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