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回看见这副样子,还是从彭城将卿卿救出来的时候。
卿卿被那个姬行云给玷污了,燕淮其实并非像表面看起来那般不在意。
如今除了姬行云,连一个姜九也可以随意折辱她,看她故意隐瞒的样子明显就是心甘情愿的。
越想燕淮就越是恼羞成怒,他一直将她奉为神女一般,即使她都不干净了,也不曾对她有过任何逾越之举。
她呢,伺候了姬行云之后,现在竟然又恬不知耻的勾搭姜九郎!
果然,看起来冰清玉洁的仙女模样,实际骨子里就是个浪荡的贱货,是个男人都不放过,亏他还这么尊重她,她根本就不值得!
目中闪过一丝寒意,表面上燕淮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,温润如水的说道:“卿卿,你姑姑已经另外安排了一处庄子安置你,让我接你过去。”
其实,并不是姑姑帮卿卿安排的庄子,是燕淮早就帮卿卿准备好了的私宅。
这几日燕淮一直都在打算,他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卿卿接走,关进他的私宅之内,让她从此之后成为她的外室,哪里也别想去,沦为他任何人都无法染指的禁脔,由着他为所欲为。
原本燕淮还在犹豫的,可是此番看见卿卿宁愿跟那个姜九郎纠缠不清,竟然也不愿意给他做侧妃,终于按捺不住了。
以卿卿跟六郎的交情,对他向来没有半点防备之心,毕竟都跟着六郎一路从敌国逃回来了,也算是生死之交。
只是询问,“现在去么?”
燕淮点点头,“嗯,现在收拾东西就走,马车在外头等候。”
“在什么地方啊?”
“说了你也没去过,到了就知道了。”
这走得有点突然,卿卿没功夫跟姬行云道别,只能嘱托假眉儿跟姬行云传话一声。
卿卿急急忙忙收拾了东西,就跟着燕淮出了栖霞寺的大门。
踏着马凳,坐上了马车,坐在车内,撩开卷帘,往寺庙方向望了两眼,这才缓缓垂下卷帘。
山坡上的某处,正有一双深邃凛冽的眸光,直勾勾看着那辆马车,沿着道路缓缓下山,最终彻底消失在了视野,不见踪迹。
作者有话要说: 姬姬:我可能要废掉了……
今日是个雪后晴天,连续两日的下雪,如今山林之间已经被薄薄的一层雪白所覆盖,一眼看去银装素裹,如同人间仙境。
一辆马车缓缓行到偏僻的山庄门外停下,只见朱红色的大门上方,金字牌匾雕刻着“海棠山庄”四个大字。
阮棠是卿卿的名字,卿卿喜欢海棠花,这庄子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,里头还种着一片海棠树林,不过如今被白雪覆盖成了一片枯木。
卿卿坐马车时候想睡觉,所以一路几乎都是睡过来的,也不知睡了多久时间,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地方了。
下马车的时候,身边只有一个燕淮,以及燕淮平阳王府的侍卫,方才跟着她的仆人以及眉儿都不见人影。
卿卿歪着脑袋奇怪的询问,说话的时候口中都喷出薄薄水雾,“眉儿呢?”
燕淮找了个借口,“她说你有东西忘在了栖霞寺,回去给你拿,恐怕晚些时候过来。”
卿卿琢磨着,莫不是假眉儿被姬行云叫回去了?怎么也不亲口跟她说什么。
反正隐隐觉得有些奇怪,不过卿卿也没多想。
燕淮唇角微微勾起,用披风帮卿卿挡着凛冽刺骨的寒风,指着大门口道:“这么冷,别冻坏了,先进去再说吧。”
卿卿这便跟着燕淮进了海棠山庄,进门之前,卿卿还仰起头看了一眼山庄的大门。
这山庄地处偏僻,很是寂静,确实适合休养生息,而且各处的条件可比清苦的栖霞寺要好太多了。
路上,卿卿还询问燕淮,“我阿兄什么时候来啊?”
燕淮回答:“他伤势没好转,不方便走这么远,过两日吧。”
卿卿又问,“不如让阿兄也来这里养病,也好与我作伴,可好?”
燕淮自然是表面答应了下来,“好。”
随后,卿卿便被燕淮带进了庄子,暂且安置在了一间海棠小院之内。
她的房间早就已经收拾整理好了,还备好了两名婢女伺候。
一进屋便是一股火龙透出的暖意袭来,一股清淡宜人的芳香而来,卿卿扫视一眼屋内,就见女子华贵香闺布置得有模有样的,地面铺满波斯地毯,梁上挂着软烟罗帷幔,珍珠幕帘,楠木精雕细刻鲤鱼的架子床,铺满妆花缎锦被,床上还挂着刺绣缠枝海棠的丝绸床帐……
屋里更是换洗衣物,日常用品,头面首饰一应俱全,一眼看去琳琅满目,应接不暇,无一不是名贵之物,金光璀璨的,比卿卿住过的任何一间房间还要华丽,说是金屋也不为过。
看得卿卿几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。
燕淮含笑询问道:“你就住这里,喜欢么?”
卿卿干笑的扯了扯嘴角,有些勉强的说道:“六郎不必如此破费……”
燕淮若无其事道:“你在栖霞寺那般凄苦的住了这段时间,也是时候改善一下了,若是有什么需要,随意使唤下人去办即可,这阵子下大雪,你身子不好,少出门。”
一番叮嘱之后,燕淮便又离开海棠山庄,回宫去了,说是有空了再来看卿卿。
卿卿就安心的在海棠小院住下了,起初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,只隐约感觉有些奇怪,毕竟这个庄子很偏僻,而且身边一个熟悉的人也没留下,连假眉儿也没有。
虽然说,假眉儿不如真眉儿使唤着顺手,可是她的作用跟真眉儿简直一模一样,几乎很难分辨差别,易容的手段都高明得让人啧啧惊叹,也不知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做到以假乱真的。
就这样,卿卿一直在海棠山庄住了两天,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了。
第一,都两天了眉儿一直没有回来,第二,她每次说要见阿兄都会被敷衍应付过去,第三,她让人传话一直没有回音,简直与外界完全断了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