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分明是烧伤的痕迹啊。
是个人心中,都有个隐藏着的秘密,怕就怕它历经沧桑,从原本真实存在的事实变成不可触摸的虚幻。
二十年了,陆勋含着愧疚与悔恨掩盖着这个秘密,他没能尽到做父亲的职责,也没能为俞执的大夫养过闺女,而今天,陆羽竟然为了自己要做出那样的牺牲,心里何止是惭愧来概括。
就为这个事,他在房间思忖良久。
“父亲”,陆敕这个时候进来了,父子之间的话语也就此展开。
他们谈到了陆敕的战绩、谈到了蒙雨、谈到了陆羽。
“陆羽和那个俞大夫的事”,陆勋突然提起这件事,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”。
陆敕不知如何作答,作为父亲,陆勋是定不会答应此事的,可作为兄长,能够看到陆羽无比开心样子,也就只在俞大夫那里见过。
“父亲,我不太懂男女之事,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事就更不用提了,小妹与俞大夫经历那么多,自然而然产生感情也在情理之中”。
陆勋微微叹了口气,他何尝不那样想,“只是”。
“恩”?
“敕儿,至今没有跟你说,你妹妹,她不是我的女儿”。
陆敕沉默良久,淡然地说了一句:“我早就知道了”。
“那你知道,她是谁家的孩子吗”?陆敕也没有惊讶他知道,毕竟父子之间难以言说的契合,都在征兆以内。
陆敕摇摇头:“我只知道,她身上的痕迹,不是胎记,俞大夫将她抱回来的时候,我一眼就认出,她不是我的妹妹”。
“俞大夫抱着的孩子,还能是谁的孩子”。
陆敕睁大眼睛,转过头看着陆勋:“那俞方是?”
陆勋点点头:“她右边肩膀上有块儿红色的胎记,右边的脖子旁边,有颗鲜艳的痣,俞执大夫只看到了那块胎记,但他忘记怎么复製那颗痣”。
就算复製了那颗痣,俞方还是俞方,陆羽还是陆羽。
一出生就是命定,注定要相遇。
房门吱——地一声被推开。
在门外听闻良久的俞方、陆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。
四人相对,本想在讲出实情之后的陆勋,要与俞方相认,看来这缘分来了,是挡不住的。
“陆羽、俞方”。
陆勋叫着她们的名字。
“您刚刚说的,是真的吗”,俞方还是得确定一遍,因为在她身上发生的荒谬之事实在太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