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梨带着一脸恼意半坐起来看她,“那你开导我这么多做什么。”
“这是对您的鼓励,杀人都不怕,怕哄人?拿出您之前死缠烂打的劲儿就行了。”
姜梨眼珠子向上,飘出一对三白眼,“我现在有点要脸。”反而没有疯的时候那么不管不顾。
平灵拍拍她的手,“丢习惯就好了,这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夫人凶我做什么
姜梨确实有一点怕付锦衾撅她,这人的脾气在旁人那儿都好,唯独对她十分苛责,但她更多的仍是不知道怎么开口,话在肚子里揣着,每个词每个字都能念出来,组成一句话就不对劲,不是欠妥,就是觉得没有表达完整。
她因为这些话踟蹰了足足六日,心里想着也许他会来,不知道这种误会是越耽搁越成一个疙瘩的。
酆记今日赶巧来了桩生意,是给柳老大家故去的亲爹扎纸马,姜梨见付记开门了,存心将纸和竹条搬到门口,边用眼睛飘着,边给柳家扎纸马。
进春以后大多都是好天,窗户迎着日头大敞,门上挡风的帘子也撤了下来。
古玩行的沈九玉半个时辰前就进了付记。
付锦衾人在店里,穿月青堆云纹锦缎长袍,同色漩水纹短靴,松散地靠坐在离窗不远的黄檀木宽背圈椅里。沈九玉拿了几样玉佩给他过眼,他挑了其中一只,瘦长手指上垂下一截墨蓝色流素络子,衬得那手更为光洁精贵。
“您瞧瞧这几个,鹿山龙头血,滴水透山清,您是识货的主儿,打眼一瞧就知好坏。若是不好,万不敢拿来给您看的。”
沈掌柜不停跟他说话,他只是淡笑回视,偶尔撘几句言,不专注也不怠慢。
姜梨第一次见付锦衾就有这样的感觉,对谁都有温和之态,略有纨绔之相,你觉得他真亲和,可你怎么也走不近这人身侧。
她摆在门口的阵仗挺大,他不可能看不见她,但是一眼都没朝这边看。
“您再看这颜色。”
正午光色极好,沈九玉走到窗边,慇勤地迎着光色为付锦衾展示玉佩的水头,这是他们玉器行的大买主,做成一桩生意就够半年吃用。
姜梨身子僵了僵。
玉佩的方向恰是她所站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