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告诉你。”
鼻青脸肿还是死犟,完美地对上了白廷舟的胃口。
“过来陪我睡一觉,明早我带你离开这。”
那个时候云刃天真地以为白廷舟救了他,但实际上,他不过是从一个深渊到了另一个。
身段脸面,为了活下来全都不要,他能有今天,是掉了一层皮卸了一身骨换来的。
“李医生在里面吗?”
他问站在门前端着机枪的男人,后者点了点头,识相地撑开了门帘。
云刃有模有样地打了个喷嚏,装出一副病了的模样。他在这方面颇有天赋,装什么像什么。
“云先生。”
云刃走进去时,李医生正坐在折叠椅旁,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虽然仍旧是二十多岁的模样,但眉眼间尽是憔悴。想来跟着白廷舟做私人医生并不是什么好干的活计。
云刃:“有些着凉了,请医生给我看看。”
他说着,视线却转移到躺在椅子上的肖闻脸上。只见那人脸色煞白,听见这边忽然响起的动静微微蹙了蹙眉,撑开了眼皮。
李医生这便意会,站起身来,将位置腾出,云刃便顺势走了过去。
肖闻张了张嘴要说什么,云刃却将食指竖在嘴前示意他噤声。
这帐篷边围得都是耳朵,他可不想说出什么被谁听了去。
云刃:“我应该没什么大事吧,不如你给我开些药,回头我差人去零号区买来。”
“好。”
李医生从医药箱里翻出开药方常用的便笺,撕下两张来连同笔一并塞进云刃的手里。
“云先生大抵是受了风寒,这几日要注意保暖。”
[江从道让我来看看你。]
他将便笺递到肖闻眼前,后者眯着眼睛,借着帐篷里昏暗的灯光艰难辨认云刃狗爬一样的字体。
李医生也不多管闲事,论起来他还是应当和这些负责了多年的病号感情更深些。
[哭得老惨了,一点男人样儿没有。]
肖闻唇角动了动,应当是笑了。
[他让你好好休息,有机会了再来看你。]
肖闻颔首,有些困倦般转过了脸,深吸了一口气。
江从道怕是还不知道他已经恢复了记忆,要是真来了恐怕又是件麻烦事。
一旁的李医生随口说了几个药名,云刃在第一张纸上悉数记下,将第二张纸团团塞进裤兜,随后走出帐篷,将第一张纸拍在门口管家的胸前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