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氏道:“三公子不知怎么搭上了安王府的船,听说安王妃正找人给儿子冲喜,就把明月的生辰八字送了过去,明儿一早我去一趟安王府,把明月的八字拿回来。”
沈氏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,“话是明芸听到的,她的嬷嬷也关起来了,等审问过白稚后就知道事情是真是假了。”
燕国公刚想说,是不是有什么误会,但沈氏不想听燕国公为他们辩驳。
“燕明泽年纪轻轻,不管这事是不是他撺掇的,都和他脱不了干系。那是他亲姐姐,怎么就这般狠毒。”沈氏道,“孟小娘在府中,很少出门,连安王府的人都未曾见过,公爷想为她求情,好好想清楚了再说。”
“身为弟弟不敬姐姐,想出这么阴损的法子。孟小娘是明月的生母,我不知她怎么点头的,这事还未告诉老夫人,到时怎么处置这两人,希望公爷不要插手。”
燕国公觉得这事儿太大了,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。
他希望女儿嫁得好,可不是这种好法。
沈氏也觉得不可思议,但事已至此,只能想法子补救,等事情解决了再处置燕明泽和孟小娘。
燕国公摸了摸鼻子,道:“今夜辛苦夫人了。”
沈氏在锦华苑门口站了一会儿,燕国公也跟着站着,孟小娘被关在锦华苑,宁夏说孟小娘一直没有说话,神色就跟在家宴上一样。
兴许也在后悔,就是不知道后悔把明月八字送出去,还是后悔做的事被发现了。
听宁湘说燕明泽已经睡下了,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,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。
这样的人,指望他有悔过之心?
燕明泽才十二岁,燕国公偏袒嫡子还说的过去,沈氏没管过也是事实,可燕明月哪里对不起他了。
站了有一会儿,宁夏过来道:“夫人,孟小娘有话要和您说。”
沈氏去了一趟,孟小娘坐在窗边,桌前一盏昏暗的灯,烛火的影子在孟小娘脸上跳跃,忽明忽暗的,沈氏站在门口,问她:“你想说什么。”
孟小娘抬起头道:“送去的八字,日和时辰我故意写错了,不是明月的。”
她真的不想让明月去冲喜,那也是她的女儿,万一这事被翻出来,锦华苑都落不得好。可燕明泽又一直说,她鬼使神差地点头了,想反悔儿子就说她。
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,八字对不上,儿子能死心,女儿也不会出事。
她又怕这事儿被安王府的人发现,所以心里很不安,家宴上才频频走神的。
“夫人,此事和明泽无关,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。”
沈氏道:“到底和燕明泽有没有关系,我有眼睛,也有耳朵。”
孟小娘低下头,神情灰败,“但明月没出事啊。”
沈氏没说话,真等出事了,安王府来这儿要人,又或是悄无声息地抬走,她根本不知道,等到那个时候才叫出事?
好在生辰八字不对,但为了保险起见,还是给追回来。
燕明泽可能笃定孟小娘会一力承担这事,所以一点都不怕,又或许是这种事做多了,早就习惯了。
诚然,他聪明功课好,是燕国公府的子孙,还有孟小娘给顶罪,可不是所有人都不长眼睛,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。
锦华苑的嬷嬷审问了半个时辰就说了,她不敢隐瞒,当时本来就害怕被孟小娘发现,所以才让六姑娘不要说的,她也想过告诉三姑娘,但想等三公子明儿走了再说。
今晚燕明芸一直哭,还去了三姑娘的院子,她根本没法儿拦。
但当时怕孟小娘发现她们在外面,所以就听了两句话,立马就走了。
但那个送八字的小厮白稚一直没说,等到后半夜,他松口是孟小娘让他去的。
沈氏:“不用给他饭吃,把他家人也关起来。”
宁夏带着人已经把这个小厮房里搜过了,搜出来好几十两银子。家里也有不少钱,替人办事怎么可能不拿银子,这种人燕国公府不能再用了。
知道银子被翻出来,白稚又改口,说是燕明泽让他送的。
毕竟银子总不能是沈氏塞进去的,更不可能是自己长在他房里的。
燕国公这回没求情,但他问了沈氏想怎么处置。
两人做了错事,好险酿成大错,肯定不能不罚。
沈氏道:“先问过老夫人吧,三公子一直以来都是家中几个兄弟中功课最好的,但为官要清贤,不然只会为自己谋利,也是害了百姓害了国公府。今夜天色已晚,公爷先睡下吧。”
沈氏让宁湘去明荞屋里看看,若是燕明月没睡,把消息告诉她。
万幸的是,孟小娘还有一点良心,八字不对。
宁湘去看了一趟,燕明月已经睡下了,那只能等明日再说了。
这夜过的很快,九月初一一早,各院来正院请安,请过安之后要去寿安堂。
昨夜的事没几个人知晓,虞小娘等人还好奇为什么孟小娘不在,六姑娘不在,三公子也不在。
六姑娘手受了伤,没在正常,可是孟小娘和三公子怎么也没来呢。
沈氏不说,众人也有颜色地没问。
燕明月在明荞旁边,她眼睛已经消肿了,小娘和燕明泽不在,就说明事情是真的。
请过安后,众人离去,沈氏留燕明月说了会儿话。
沈氏道:“八字你小娘写错了,过会儿我去一趟安王府,把事情解释清楚,你放心吧。”
燕明月点了点头,“多谢母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