派蒙向前飞的动作一滞,挠了挠头,颇有两分怀疑人生的架势。
“刚刚我们走的时候,他们明明没打算动身啊,难道这就是本地人能找到的近路吗!好神奇!”
从她们的视角看来,闻音和赛诺明明动身更晚,来到玉京台却比他们要早上一步,甚至在熙攘的人群中占据了一个不错的位置。
“这就是璃月人常说的缘分吗?”派蒙托着下巴想了想,“看来我们果然同摩拉有很大的缘分!走,荧,我们也凑近一点看看,岩王帝君他老人家的神谕,还是凑近了听效果更好!”
派蒙难得的积极,拉着荧挤到了中心圈。
她们一大一小异常显眼,又穿着在人群中明显奇异的服装,闻音不过眼角余光一瞥,便瞧见她们两个。
这两位“犯罪嫌疑人”可算是到场了——那戏台子也该搭起来了罢?
瞧着日头升至最高,不远处,天权星凝光已经肃穆而立。
她一身修身的白金色衣袍,领口和袖口略有黑色暗纹,纯白色的发丝挽起,斜插着一支乌木金簪,额前压下深红色流苏,与瞳色相衬,腰间深金色扇形装饰,岩元素神之眼坠状点于其上。
这般装束,明明是极富贵的形容,却被她一身沉稳气度压得威仪十足。
而在她身后,七星中剩余六人也站于两侧,更有侍者列于两旁,神色恭谨,兵士手持长戈,脸色肃穆,将观礼的璃月百姓合围于中心。
已有鼓萧声动,其间夹杂着人们压低声音的小声议论。
“这些士兵们的守卫圈略有瑕疵,如果当真突发异常,嫌疑人还是很容易逃出去的。”赛诺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七星身上,而落在一旁的千岩军那里。
虽他打量的视线极其光明正大,不带丝毫的怯懦或者心虚,但这种行为,还是不免让被注视的千岩军心生警惕,多分了两点注意力给此处。
心里也暗暗叨咕道:这人一身外国装扮,神色郎朗,却行踪可疑,总觉得不是什么安分的家伙。
“吉时已到。”
须臾,太阳已升至最高点。
天边稠云蜷卷,却恍然将阳光覆盖了大半,凝光觑了一眼天色,面上一派神情冷静的神色。
随着她一声落下,周围原本隐隐的奏乐之声也骤然作响,陡然间覆盖住了人群中的嘈杂声响。
周围的气氛也为之一边,变得愈发肃穆端重了几分。
凝光沉神凝气,眼睑微垂,浅金色的宝石在她身周飞速盘旋,勾勒出无数或深或浅的金色碎影,又随着她抬手一指而极快地飞入香炉之中。
顿时,香炉之上骤然涌起浓郁的金光,便有冲天的光柱直朝云霄而上。
风声骤起。
不知从何时涌起的细风,如今在耳边汩汩炸响,从玉京台一直探伸至云层中的光柱旁,那光柱转眼也好像被暗沉的龙卷包裹起来,原本湛蓝色的天空陡然暗沉。
深黑色的云雾将天空覆盖大半,地面的日光也被剥夺,迅速变得昏暗下来。
闻音遥遥望见天空中卷起昏黄色的浅光,就好像浓沙覆盖之下的末日景象,倒真有几分震撼,只是,早知道这是一场戏局,便全然抬不起什么紧张的心情来。
人群之中却遥遥响起惊呼之声。
这请仙典仪显然不同往常,即便是普通的百姓,也下意识觉得不对,更何况凝光。
她眉目微微一沉,视线极快地扫过昏沉的天幕,又迅速掠过祭台周围,不知在想什么。
闻音恍若不曾察觉凝光的眼神,只是在她视线扫过之后,不引人注意地悄然后退了一步。
想来以摩拉克斯的严谨性格,应该会把自己的身体变小些,不至于当真压垮整座玉京台——不过还是离的远些为妙,小心被迸溅的尘土吹花了眼睛。
看戏看戏,闲庭信步作壁上观才叫看戏,若是一不小心被卷入其中,那便是演戏给别人看了。
而就在闻音刚刚后退半步之时,天空中隐约现出一抹龙尾,下一刻便见暗鳞金角的龙身陡然从至高处坠下,不消片刻便直直砸在祭台正中,伴随着人群骤然扩大的惊呼声,发出一声轰天巨响。
奏乐声也霎时而止。
一张张惊恐的脸,一道道尖而慌乱的声音,民众们好似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,就连七星一瞬间也毫无动作。
闻音面无表情地身处其中,并没故意做出慌乱之态。
见过战场上摩拉克斯一枪贯穿孤云阁的伟力,又听昔日同僚说起过他不比天衡山渺小的龙驱,现在看到眼前这不过七八米长的小龙,总有些啼笑皆非之感。
而她旁边的赛诺,也只是面色略有疑惑和深思,好似并不知晓眼下是如何动荡。
很快,凝光率先反应过来,迅速上前两步检查了情况,然后不动声色地和七星交换了一下视线,转身厉喝道:“帝君遇害,封锁全场!”
作者有话要说:
无责任小剧场:
摩拉克斯(划掉)钟离客卿:(笑眯眯)欢迎诸位来参加我的退休仪式(快活招呼)来,闻音小友,你也过来看看,顺便帮一下几千岁的老人家,筹备一下退休的诸多事宜吧?
闻小音:不——
我:(乐)那……钟离先生给摸一下鳞片,我立刻给你们安排!
“怎……怎么回事,岩王帝君难道是……”派蒙压低了声音同荧说,目光四处张望,“哎呀,是千岩军!他们在排查过分靠近现场的可疑人士。”
这时候的派蒙显然还没意识到,自己和荧就是过分靠近现场的可疑人士。
衣着明显是异域穿着,在玉京台观礼的人群中略有些格格不入,再加上派蒙的模样也和正常人类截然不同,她们几乎是立刻就被千岩军关注到了。
不过荧显然也不打算留在原地被人诘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