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种元素的权柄已经集全其中之四,相当于闻音已经拥有了四位魔神的力量,这种力量可不仅仅是权柄的横向叠加。
元素的融合是力量翻倍的增长。
现在的闻音,刨除雷元素的邪眼不谈,拥有的力量却已经远超过之前拥有五枚神之眼和一枚邪眼的自己了。
但她的心中,却并没有什么轻松的感觉。
目前自己重新获得的神之眼,都是曾经自己获得过的,这只是巧合吗,还是……想要获得雷元素神之眼和水元素神之眼,需要其他的代价?
闻音心下沉郁,但并未表露在面上。
甚至在卡帕奇莉眼里,闻音仅仅是面对眼前的陌生景色发愣。
“怎么了,这里有什么古怪吗?”卡帕奇莉已经展翅在周围飞了一圈,并没有发现什么强大的存在。
这里甚至没有什么人,周围只是一片空旷。虽然,还有另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的气味在卡帕奇莉的感知中久久不散。
像是焦土的气息,但附近的土地上看不出什么异常,并没有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。
闻音伸出手臂,原本在空中悬停的卡帕奇莉美美地落在闻音的手臂上,快活地扇了扇翅膀。
哼,就算有别的龙也没有办法,闻音还是最喜欢我呀~
若陀龙王之前因为地脉的影响尚没有完全恢复,这时候还在呼呼大睡,只是在梦里翻了个身。
阿佩普就更没有将目光放在正在炫耀的雷鸟身上了,祂目光环视这片看起来生机勃勃的森林,跃跃欲试地摇了摇龙尾,但又察觉到某些气息,不虞地垂下尾巴。
难得遇到一片草元素异常旺盛的森林,偏偏被某种难闻的气息掩盖,生机散去大半,只是外面看上去还算有活力,实则已经没有什么被救愈的可能了。
呸,真是晦气。
“是灾厄魔兽的气息,它们身上带有一部分深渊的力量,对于大多数生命而言,约等于死亡。”
闻音将目光从眼前这片绿色的林地中挪开,落在远处微微露出星点的神像上。
虽然那神像像是蒙了尘一般有些黯淡,闻音还是能清楚地认出,这就是风神像,这里也应当是蒙德无疑。
按照这一路走来的规律,时间是不断向前挪移,也就是说,蒙德现在正处于一千年前到五百年前之间。
这段时间发生的,与深渊有关的灾厄——
就只能是坎瑞亚覆灭,黄金莱茵多特孕育出漆黑兽潮,甚至制造出杜林袭击蒙德城了。
闻音从游戏中知晓的关于提瓦特的历史并不算多,但来到提瓦特大陆之后,从温迪和阿贝多的口中都或多或少地了解些关于蒙德的旧时历史,更别提纳西妲也借着世界树的权能为她大开方便之门。
在纳西妲完全掌控了世界树之后,但凡在世界树中有所记录的历史,对于闻音而言都是可以随手翻看查阅的史书,半点不曾设防。
因此,闻音清楚地记得这段故事最后的结局。
风神从沉睡中苏醒,召唤风龙特瓦林,在雪山中杀死杜林,初衷仅仅是想同诗人和龙做朋友的杜林亦在雪山长眠。而后,杜林的毒血污染了风魔龙,让它此后百年都陷入极度的痛苦与疯狂之中。
后来的愚人众第七执行官女士的爱人鲁斯坦也在这场战斗中死亡,更别提无数为此献出生命的西风骑士。
闻音想,如果自己有选择的话,最好直接干掉莱茵多特,如此所有的麻烦都能断绝,侵蚀七国的兽潮也能平息大半。
但现在看周围草木的情形,想来深渊魔兽已经席卷了蒙德的大片土地,但具体的时间还不清楚。
闻音现在只能在心底祝愿。
祝愿这次的时间节点不要太晚,风神和杜林的战斗……最好还不要开始。
下一瞬,闻音的身影流光般消失在原地。
拥有风之权柄的闻音,早已经不必像是曾经的自己一般,只能靠着风元素提高自己的速度了。如果她想,她就是可以吹往一切领土的暴风。
于是,风在林木间高速穿行,逼近极远处之外的蒙德城。
杜林是第一个冲进时间缝隙的。
他并不像是那些人类,在尘世中或多或少都有牵绊,因而会有一瞬间为了自己的工作或者家人迟疑,也不会去思考利弊和得失,更不会想万一自己进去了没有找到闻音该怎么办。
找不到就接着找呗,还能怎么办?至于自己会不会迷失在时间里,从此成为被困在时间缝隙里的幽灵——嗐,想那么多做什么?
至于牵绊,阿贝多算是一个,再就是最近几个月时不时在雪山骚扰他的另一个奇奇怪怪的阿贝多……杜林最近已经能大概分清楚他们两个了,据说他们都和自己一样,是莱茵多特的造物。
毒龙的意识中没有亲人的概念,只觉得他们算是很好的玩伴,但如果说牵绊……他们没有自己也会过的挺好。
毕竟一个有西风骑士团的工作,还有学生和同僚,另一个有满雪山的骗骗花和他为伍。但杜林可就惨了,他只有一个很久以前意识模糊时在雪山捡到的人类,还有人类这些年带给他的小玩意,包括毒龙攒起来舍不得喝完吃完的蒲公英酒和小零食。
没有什么比自己捡回来的崽更重要,杜林想。那可是他自己亲手捡回来的。
最初进入缝隙中的时候,他只觉得眩晕。
那些时间碎片各个花里胡哨又高速旋转,对于一头在雪山待了太久,看什么都白茫茫一片的龙而言,有点过于光鲜亮丽了。
最后没办法,杜林随便撞进了一个看起来最亲切的时间节点。
嗯,这个节点看起来很亲切,闻音一定就在这里。
然后,光怪陆离的光芒褪去,天空变得干净起来——是很纯正的深黑色,似乎有无数浓郁的愁云压在天际旁,仿佛世界末日即将降临。
上一秒还被无数光芒闪花眼睛的杜林,下一秒进入漆黑压抑的环境中,头晕的感觉缓和了不少,只稍微有点看不清周围的东西。
但是对于这样的天色,他却不知为何升起了一种熟悉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