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月前,他让乞丐把那首打油诗传出去后,便只身投奔了杨元庆。赵骁没隐瞒自己的身份,把这一路上发生的事跟杨元庆说了一遍。
杨元庆一听哥哥惨死,立马决定出兵讨伐四王杨元起,而赵骁也顺理成章的留在了他身边,还被封了个校尉的官职。
大军开拔,浩浩荡荡的朝江城县进攻,照这个速度,明日午时便能打到城门口。
此时的江城县百姓还不知大祸将至,同往常一般劳作生息。城中的权贵们倒是有听见风声的,早已卷了细软跑路。
一大早,宋玉竹从隔间睡醒,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顶有些回不过神,过了半天才想起昨天三人被落下了。
宋玉竹皱眉拍着额头,看来只能多等过几天,看看能不能回来接他们。
宋全早醒了,正在院子里熬粥。
“少爷起来啦,这小炉子熬药还挺合适。”
宋玉民也起来了,宋全怕他捣乱,把扇子递给他让他帮忙扇风。
宋玉竹伸了个懒腰去井边打了半桶水,洗漱完继续去前厅写稿子。要是宋柏不来接他们,再有三两日这本医书差不多就编纂完了。
宋玉竹卷起袖子磨好墨刚拿起笔,医馆的大门便被敲响了。
“有没有人在啊?郎中在不在!”
打起来了
门外一个年轻男子背着一个上了岁数的老汉,老汉脸色难看嘴唇发青,疼的满头冷汗,鬓角都打湿了。
“小兄弟,你们医馆的郎中在不在,我爹腿摔断了!”
宋玉竹犹豫了一下上前打开门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帮忙诊治一下也无妨。
“在,快进来吧!”
宋玉竹连忙搬过一把椅子让受伤的老伯坐下。
“这腿是怎么伤的?”
老汉:“儿子要成亲了,家里盖新房,我寻思上去添块瓦,谁成想一不小心从房顶掉了下来,腿刚好磕在旁边的石头上。”
儿子后怕道:“幸好只伤了腿,若是脑袋磕上去命都没了。”
老汉叹口气:“哎,年纪大不中用啦,净给孩子们添麻烦。想我年轻的时候从房上跳下来都没事。”
宋玉竹笑了笑,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受伤的位置,小腿明显的折断偏向一旁,断的位置很整齐,这种情况处理起来很简单,只需接好骨头再用药,养一段时间就能好。
“玉民你过来一下。”宋玉竹喊了一嗓子,没一会宋玉民便颠颠的跑了过来。
“爹,叫我干什么?”
父子俩惊了一下,瞪大眼睛看着宋玉竹心道,这人到底多大年纪?怎么会有这么大个儿子!
宋玉竹也懒得解释,直接吩咐:“待会你帮我按住这位老伯,千万不能让他乱动,听懂了吗?”
“嗯!”宋玉民重重的点了点头,这孩子没别的优点,就是力气够大,用来按住伤患再好不过。
宋玉竹:“接骨可能会非常痛,待会你也要按住你父亲。”
年轻人咽了口口水点点头道:“是您给接吗?”
“嗯。”宋玉竹拿着钥匙先去库房找了些接骨用的药材,又拿来提前制作的竹帘。
宋全端着煮好的粥道:“少爷,前头来病人了?”
“嗯,有个老伯摔断腿了,你帮我把这几味药捣烂,待会我给病人用上。”
回到前厅,宋玉竹找了根手指粗细的木棒递给老汉:“待会咬住木棒,尽量不要乱动。”
“哎!”老汉拿起木棍横在嘴里叼住,看着这个面嫩的小郎中心里有点没底。
宋玉竹握住他的小腿假装查看,接着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,“咔嚓”一声将断骨接好。
“哎哟!”老汉闭着眼叫了一声,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其他动作。
“这,这就好了?”他惊讶的看着自己归位的小腿。
“还得抹药打上竹帘,伤筋动骨一百天,这阵子什么活都不要干了,好好养着,不然会留下后遗症。”
“郎中,什么叫后遗症啊?”老汉儿子不解的问。
“就是以后走路腿会瘸。”
“哦哦哦!”父子俩连忙点头称知道了。
宋全把药捣好替伤者涂上,再绑上竹帘,这就算妥了。
“多谢郎中,一共多少银子?”
宋玉竹摆摆手道:“银子就不要了,这几日医馆休息我们就是随手帮个忙。”
“那哪成啊,哪有看病不花钱的道理。”老汉大手一挥,儿子连忙从怀里取出一吊钱递给宋玉竹,然后背起父亲离开医馆。
宋玉竹攥着铜钱看着两人的背影摇头苦笑,希望二伯听到的消息是假的,要是真打起仗,这些纯朴的老百姓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下场。
“小郎中!”宋刚要关门,门口又来了个妇人。妇人年纪不大,头发用青色的花布包着,背后还背着个襁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