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秦氏积怨已久,丈夫对她冷漠,儿子向着媳妇,加上儿媳的娘家往公公房里塞人,重重叠加在一起,终于在年三十这日爆发了。
“宋桥,你儿媳给你找的小妾,睡的还妥帖吗?”
离家
张氏一听,捂着脸便哭了起来,宋玉堂拉着她给老太太告了声罪便走了。
宋桥老脸通红:“胡言乱语,给我滚回去!”
“我不滚,我是你们宋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正妻,我凭什么滚?你要想宠妾灭妻咱们就衙门里见!”
“二嫂……你消消气,有什么事好好说,二哥不是那种人。”
“你也不用在这装好人!你肚子里的那点小心思,别以为我不知道!想要借着分家,算计大房的银子,也不怕大哥大嫂晚上来找你!”
“你胡说什么呢?”宋柏气的脸红脖子粗,他什么时候算计过宋玉民,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!
宋老太太闻声抬起头:“分家?分什么家?”
宋桥:“娘你别听她胡说,春红快带你们奶奶回去!”
春红哪敢上前,嗫嗫的张嘴道:“夫人,咱们回去吧。”
宋桥抓着她的胳膊道:“要吵回去吵,别在这丢人现眼。”
“丢人现眼?还有比公公睡儿媳妇送的妾更丢人现眼的吗?你都不害臊我怕什么?”左右今日都撕破脸皮了,干脆借着机会好好撒泼。
“老太太您还不知道吧?您的孙子谋反了,哈哈哈哈哈!”秦氏觉得这事可笑,说出来把自己都逗笑了。
宋老太太愣住:“谁谋反了?”
“宋玉竹啊!听说徐州城现在是他归他管。”
宋柏和宋桥的脸难看起来,本想着过完年再提这件事,没想到秦氏今天不知怎么了,突然发起疯,看来这个家,不想分都不成了。
“这是真的吗?”宋老太太询问三儿子。
宋柏点点:“是。”
“这…这可是要诛九族的重罪啊!玉竹,你莫不是跟你爹说笑的?”她也不信这个小孙子能干出这么大的事。
宋玉竹面色平静的说:“本不想惊动祖母,不过既然二伯母说出来,我也就不瞒着了。”
“我的确是举兵谋反了,你们若害怕可以随我一同去徐州,我会派人保护你们。”虽然江城县也在徐州的管辖内,可毕竟离着远,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。
秦氏抱着胳膊道:“我不走!我凭什么走?谋反的又不是我儿子。”
宋老太太看着宋玉竹,张了张嘴,想起自己惨死的大儿子和大儿媳,竟说不出他大逆不道的话。
半晌她挥了挥手道:“都回去吧,我年纪大了,管不了那么多,你们想分家,就自己商量着办吧。”说完面色疲惫的让屋里的丫鬟送客。
宋柏担忧的喊了声:“娘……”
秦氏道:“分家可以,大伯给宋玉民留的银子可不能都给三房拿走!”
宋玉竹看了眼二伯和二伯母,原来今天闹这出,是在这等着呢。
宋老太让丫鬟去开箱子,拿出当初宋霖带回来的钱匣子,里面的银钱分文没动,全都还给了宋玉民。
“如今玉民的病好了,也不是是非不分的孩子,钱就由他自己管吧,他愿意跟着谁就跟着谁。”
出了老太太院子,宋柏扶着妻子,面色不虞的看着二哥和二嫂。
宋桥也没脸面见弟弟,他冷声道:“行了,这下都如了你的意!”
“什么叫如了我的意……”秦氏还想吵,宋玉沣拉着她的手说:“娘,咱们回去吧!”再吵下去怕是爹爹真要翻脸了。
秦氏也懂得见好就收,目的达到了甩着袖子离开了。
宋玉竹扶着江蓉道:“娘,咱们也回去吧。”宋玉民像条小尾巴似的,抱着钱匣子跟在两人身后。
院子里只剩下宋桥和宋柏兄弟俩。
宋柏冷声道:“二哥是去你那,还是我那?”
“离你书房近,去你那吧……”
两人来到宋柏的书房,宋柏让小厮磨墨,自己开始写分家契书。
大家族分家是要开祠堂请长辈的,宋家虽然家业不小,人丁却有些单薄,嫡枝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。
老爷子没了,老太太不管,剩下的亲戚虽然也姓宋,毕竟隔着一层,也用不着惊动他们,所以分家这事也简单。只要兄弟二人商量妥就行了。
“药坊的生意一直由二哥管理,分家后自然还是二哥做主,我不会干涉。”
宋桥心里不是滋味,虽说他这个人能算计,可毕竟和宋柏是亲兄弟,打断骨头连着筋,他也不想算计到弟弟头上。
“老三……要不就算……”
宋柏道:“今日闹成这样子,便是我不想分都不成了。”
“医馆的生意过去虽然是由我打理,可毕竟我对做生意不太在行,这些年你也补贴了许多银子,以后便都交给二哥吧。”
宋柏愣住,他没想到宋柏连医馆都不要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