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柳燕子只身来到了百香楼后院的马棚上,他伏在瓦片上静静的查看里面的动静。
院子里有四五个金人正坐在一起喝酒吃肉,嘴里说着听不懂的金语。
院子里空荡荡的,除了帷幔和那座雕塑,其余的东西什么都没有,那些精铁究竟被他们藏到了哪里?
几千石的精铁,体积可不小,总不可能藏在屋子里,难道不翼而飞了?
过了一会,从楼里走出一个人,这人引起了柳燕子的注意。
此人穿着打扮也要比其他人精美许多,耳朵上还挂着翠绿的宝石。
柳燕子搓着耳垂沉思,他记得在哪听过,好像金国只有皇室才能戴绿宝石,不知道是真是假,回去问问白小船,他常年驻守边关兴许知道。
这些人吃饱喝足后又回到了楼里,柳燕子见院子里没人了,轻巧的从房檐上跳下来,开始搜索精铁的下落。
那些精铁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,在院子各处找了一遍都没发现,看着时辰差不多了,再不去白一舟那边该行动了。
柳燕子只能从院墙跳了出去,无功而返。
街角处,白一舟带着一众下属已经等候多时,见柳燕子一直不出来,差点就攻进了去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柳燕子蹲在围墙上跟他们打了声招呼。
“柳兄!”白一舟连忙收起刀,朝下属摆了摆手,让他们退下。
两人边走边聊,“百香楼后院是什么情况,可有发现那些精铁?”
柳燕子摇头道:“什么都没发现,整个院子里空荡荡的,一块铁都没看见。”
“没看见?那么多铁,他们能藏到哪里去?”
两人都是一头雾水,不过商队过几日应该还会来送铁,届时柳燕子可以悄悄去看个究竟。
走到杂货铺门口,柳燕子道:“我虽没找到精铁,但却有另外的发现。金人是不是只有皇嗣才许佩戴绿宝石?”
白一舟点点头。
“那就没错了,百香楼的幕后主使应当是金国的皇嗣。”
白一舟瞪大眼睛:“他们胆子可够大的!我马上再拟一封信送回上京。”
“这么大的利益,胆子大也能理解。”柳燕子打了个哈欠,这几日连着奔波,路上都没睡过一个整觉,这会困得他都睁不开眼了。
“你快去休息吧,楼上有客房,被褥齐全还升了暖炉。”
上京,宋玉竹也打了个哈欠,从地图里出来。
刚刚他进入地图去陇西查看了一下,刚好碰见柳燕子和白一舟在商讨夜探百香楼,他便跟着柳燕子一起去转了一圈。
院子里没有精铁,几千石精铁换算一下差不多五百多吨,他们究竟把铁藏哪去了?
“阿骁,醒醒。”宋玉竹推了推身边的人。
赵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道:“嗯?怎么了?”
“刚刚我用系统去探了探百香楼的后院,发现院子里的精铁全都没了,你说他们能藏到哪里?”
赵骁思考片刻道:“可能已经运出边关了。”
“白一舟和柴戎驻守边关,不可能放那些金人将精铁带出去。”
赵骁摇头:“明面上肯定出不去,就怕有守卫军被收买。”
宋玉竹叹了口气,这些精铁落到金人手中后患无穷,只能盼着军工部赶紧多造出火炮,将来直接把那群金人轰跑。
赵骁见他发愁,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安慰:“精铁就算送到金国,一时三刻也变不成武器,咱们还有时间谋划,不早了,快睡吧。”
“嗯。”
一晃就到了年根底下,赵骁调查精铁一案也有些眉目。
能产出这么多官铁的只有两个地方,一个是中州的长安炼钢厂,另一个则是冀州的广兴炼钢厂,赵骁派人逐一排查,最终发现端倪。
广兴钢厂这几个月的钢产量一直不太稳定,时高时低,低的时间恰巧就在百香楼收到铁的前一段时间。
他将铁厂所有管理抓到牢里挨个审问,一开始还没人承认,最后终于有人扛不住,透露了线索。
被审问出的人叫徐大,是钢厂后勤部门的管理,身兼八品官职,掌管着钢厂的人员调动。
前段时间家中的表弟突然给他带来不少银子,说想要购买厂里的私铁。
表弟名叫方树是他亲姑姑的儿子,前几年在南方做生意赚的些钱,没想到把主意打到铁厂。
徐大哪有那个胆子啊,他吓得连忙把银子推了回去:“小树,你莫要害哥哥,厂里每日产量都是有数的,偷卖被发现,哥哥的官身可保不住了!”
“那么大的钢厂,光是边角废料每天都有几百石,您悄悄运出来一些,哪有那么容易发现?”
“不行不行。”徐大满口拒绝。
“我原本就是个账房,能得上官看重提拔为官更该尽忠职守,万不可做出这种事,你莫要说了?”
方树心里不屑,不过是个小小的管理,一个月的俸禄不够他吃一顿饭的,还真拿自己当个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