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末宋柏和宋桥扶灵从江城县回到上京。
这一路虽没有风餐露宿,但两人也累的不轻,都瘦了四五斤,不过精神倒是不错。
回到江城老家见了不少亲戚和老街坊,大家都知道宋玉竹当了皇帝,见到宋家两位老爷都恭恭敬敬的拜礼。
宋柏还特地回了自己曾经的医馆转了转,如今医馆已经盘给了宋大明,就是之前的掌柜的。
宋大明乍一见到宋柏,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,跪在地上磕头,半晌才道:“东家,您回来了!”
宋柏将他扶起道:“回老家挪坟,不日还得归京。”
宋大明红着眼睛感慨:“真没想到少爷竟然做了皇帝,真好!”
自从大启建立以来,百姓们都感受到了新朝的好。免了三年的税不说,如今又取消了丁税,百姓的日子可是越来越好过了!
主仆二人聊了半个时辰,宋柏还有事在身,准备离开。
宋大明望着他的背影有些不舍,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相见。
宋大明的兄弟一家跟着二老爷进了京,听说宋全现如今是府里的管事,日子过得很不错。
他留在江城县虽不如弟弟,但比起其他人已经足够富裕了。
能遇上这样的东家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报,只盼着东家和少东家福禄双全、长命百岁。
柔佛土著
宋柏归京后,宋玉竹把打算让他去学校任教的事说了说。
这几年宋柏在上京一直只能闲赋在家中,原本想继续开医馆,奈何身份不同,有许多不便的地方,最后只能放弃了。
听闻儿子让自己去教书,宋柏心中有些忐忑,毕竟他没干过这种事。
宋柏道:“我没教过学生,万一教不好,岂不是砸了学府的招牌?”
宋玉竹笑着说:“父亲放心,您能把我教导的这般好,将来一定可以教出许多名医。”
宋柏被儿子逗笑:“你与旁人不同,我只是帮你引上了路,其余都是你自己学的。”儿子五岁开蒙,八岁能背上千个药方,十岁就跟着他一起行医辩证。这样的孩子,一万个也未必能挑出一个来。
江蓉道:“儿子建学府不容易,你既然有这个本事就别藏着了,多费心帮其他学子引引路。”
老辈子讲教出徒弟饿死师傅,大多数郎中都只传给本家人,而且传男不传女,也变相导致许多方子都失传了,这也是宋玉竹建医学院的原因之一,他一定要中医传承下去。
宋柏犹豫再三后点头道:“好吧,为父尽力为之。”
宋桥跟弟弟差不多,来上京的时候原本打算将自己的药坊扩大规模,做成启朝最大的药坊。
结果大儿子入了市舶司,小儿子对做生意没兴趣,一心只想读书,他一个人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,最后只开了一间药坊,还挂在管家的名下。
听到侄子打算让他去医学院任院长,激动的好几天没睡好。那可是从四品的官职,比儿子的官位还高呢!
宋玉竹之所以让二伯当院长是有原因的,宋桥此人能言善辩且善于经营,对药材方面也非常精通,学校交给他管理肯定不会倒闭。
这方面宋柏就不行了,当初几家医馆差点倒闭,所以他只适合做个授课的夫子。
大启的医学校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,另一边希望号也行驶到第一站——柔佛
一轮红日从海平线缓缓升起,把海面照射的波光粼粼。苍蓝的大海上,希望号仿佛一叶扁舟,显得的格外渺小。
甲板上士兵们打着赤膊正在摔跤,这是他们每日消遣时间的必备活动,那几个西洋人也跟着凑热闹,不过他们身上的狐臭味实在太大了,士兵们都不愿意跟他们一起摔跤。
希望号已经在海上航行了四个月,刚上船的时候大伙还挺兴奋的,毕竟没人乘坐过这么大的船出海远航。
航行几天兴奋感就没了,因为出海真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,每天睁开眼,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海面,听到的也只有海鸟和海浪的声音。
慢慢的士兵们的情绪变得失落和暴躁,这种时候就要看领导人的能力,若是压制不住这些士兵,恐怕这次航行会以失败告终。
这也是赵骁必须来的原因之一,因为除了他没人能顶住这么大的压力。
船上有人暴躁,赵骁就把他拉到甲板上跑圈,不跑满一百圈不许休息。
焦虑的人多了,就让他们互相搏击、摔跤,输的人负责洗衣服刷碗做饭。
白天把他们累的跟孙子似的,晚上回到宿舍倒头就睡,根本没时间焦虑。
时间久了,大伙也渐渐适应了海上的生活,赵骁每天领着他们锻炼身体、钓鱼以及种菜,日子过的简单又充实。
按照大启历算,现在已经进了九月,可天气反而越来越热,几乎比夏天还暖和,大太阳晒得他们一个个像泥鳅似的,皮肤又黑又亮。
“将军,船上的淡水不多了,这几天一直不下雨,我们得找地方补给。”说话的人是船上的大副,名叫姚庆。
此人之前是滨州一个船夫,因为经常出海捕鱼,最远乘船去过瀛洲,对大启周围的海域非常熟悉,所以选了此人跟随军队一起出海。
赵骁拿起望远镜朝远处看了看,隐约能看见一点翠绿的山顶:“还能坚持几日?”
“大概能用十天。”
“够了,马上就到柔佛了,派人上岸补给淡水和食物。”
柔佛就是那几个西洋人说发现橡胶的地方,宋玉竹特地嘱咐他们,一定要带一些橡胶的种子回来,播种在岭南一带。
提起那几个夷人,赵骁一开始还挺烦他们的,特别是宋玉竹总叫入皇宫的船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