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进气得两眼一黑,这是要他的死啊!既然如此,那就都别想活了。
他立马派兵将其他县的县令全部抓回冀州府,准备七日后一起带进京面圣,要死一起死,谁他妈也别想跑!
县令们见瞒不住了,这才纷纷求情,将各县的黑矿一一上报出来。
最终赶在七日前将所有黑矿全部关掉,搜缴银子数十万两,抓捕了涉事的人员一百九十余人,从矿场里放出来三千多名矿工。
这些矿工来自天南地北,有的是被卖来的,有的是被骗来的,来了就走不了了。
他们衣衫褴褛的从矿坑中走出来,满脸麻木的看着外面的景色。
当程进高声告诉他们可以回家的时候,这些人才有了表情。他们先是低声议论,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,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。
这些人跪在地上磕头,嘴里大喊着:“青天老爷开眼了!”
“终于救我们出去了!”
“俺回去就给您供长生牌位!”
程进羞愧难当,若不是自己失职,他们也不会遭受这些苦难。
不少人因为长期的饥饿和劳累,身体患上了各种病症。更有甚者死在了矿坑中,埋在了附近的砂石堆里,永远没办法回家了。
程进又派人找来十多名郎中,替这些人免费治病,将收缴的银子拨给每人十两,送回故乡。
七日后重返上京时,程进将的处理后的结果汇报上去。
宋玉竹看完后放下奏折道:“你可知罪?”
“臣罪该万死。”
“朕原本想砍了你,念你将此事处理的还算得当便免了你死罪,不过你已不再胜任知府一职,贬为刺史发配岭南吧。”
程进伏在地上哽咽道:“臣,谢皇上不杀之恩。”
有了冀州的前车之鉴,中州、晋州等州府全部开始从上到下的大摸查。所有未经官府批准的矿场全部关闭,搜剿银子充公,囚禁的矿工补偿劳务费后安置归乡。
过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,如今再敢放任不管,自己这头冠也就戴到头了。
经过一个月的速查,黑矿场一事终于落下帷幕。
为了避免这些黑矿死灰复燃,宋玉竹命刑部将私自开采矿区入了刑法。
凡是私自才采矿达到五百石以上者,杖三十予以警告,采矿达到一千石,杖五十流放一千里,扣押矿工采矿者,视情节处以流放或死刑。
有了刑法规制,这些黑矿场才算彻底消停下来。
时间一晃到了五月底。
前几日连着下雨,船上的猪病了几只,赵骁命人将病了的猪和好猪分开照料。郎中们虽然不会给动物治病,但照葫芦画瓢,喂些理气健体的中药准没错。
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,阳光将海水照耀的波光粼粼。趁着天气好,士兵们把小猪们都赶到了甲板上晒晒太阳。
离开布里斯托尔后,希望号沿着原路返航,中途因为蒸汽机出现了故障,切换了备用机器,航行的速度慢了许多。
姚庆举着望远镜道:“再有几个时辰就到安顿特普港了。”
葛中顺抱着一只小羊羔道:“怎么感觉船越来越慢了,照这个速度今年恐怕是回不去了。”
陈靖笑道:“不然今年也回不去,将军说打算在安顿特普停留三个月呢。”
“啊?!”葛中顺吓得一紧,把怀里的小羊勒的咩咩叫。他赶紧松开手将小羊放回地上,小羊愤怒的顶他的膝盖。
“栓子,一边玩去。”他把淘气的小羊拨弄开,小羊仿佛听懂了一般,咩咩叫了两声,扭头朝前面的羊群跑去。
陈靖噗嗤笑出声:“你叫它栓子?谁给起的名?”
葛中顺道:“它娘生了一只就难产死了,我看它可怜就给起了个好养活的名。”
“将军,咱们为啥要在这劳什子港口蹲这么久啊?”
赵骁正靠在船舷边晒太阳,闻声道:“收集种子。”
“直接买种子买不到吗?”
“一部分可以买到,还有几种买不到。”其中就有辣椒和番茄,这两种东西听老乔说,当地人将他们称为恶魔的果实,没人敢种植,几乎都自然生长,所以也就没有种子售卖。
葛中顺满脸失落,“我真想飞回大启啊。”
陈靖拍着他肩膀道:“行了别抱怨了,早晚都能回去。”
很快希望号抵达了安顿特普,这次的到来没再让当地人害怕,反而欢呼着迎了上来,嘴里念叨着:“丝绸!丝绸!”
“他们在说什么呢?”赵骁握着腰间的匕首,警惕的躲开几个热情的妇女。
宋玉堂道:“他们在喊丝绸呢。”
赵骁还不知道,从东方泊来的丝绸已经在这里流行起来。凡是有钱的贵族都会买一匹做成衣服,用来彰显自己的身份。
老约翰将丝绸炒到了一百枚金币一匹,依旧供不应求。
当地甚至有商人开始研究丝绸是怎么织出来的,结果研究半天也找不到跟布料相同的丝线。
他们怎么能猜到,这东西竟然是一种虫子吐出的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