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宫中宋玉竹正在批阅奏折,一个身穿玄色短打的女孩匆匆跑进养心殿。
“大哥,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!”
宋玉竹抬起头,只见妹妹怀里抱着一只小鹿驹,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,水露露的大眼睛,惊恐的看着周围。
“从哪弄来的?”宋玉竹起身走过来,摸了摸小鹿的鼻子,小鹿驹发出呦呦的声音,听上去十分可怜。
“唉,上午赵大哥带我去打猎了,我猎了一头母鹿没想到她还有一个鹿宝宝。”宋玉潼的声音有些沮丧,大概为伤害了母鹿而自责。
宋玉竹掏出帕子,擦了擦她脸上的灰道:“叫人送去乾园养着吧,有时间再去看它。”
“嗯。”宋玉潼把小鹿递给旁边的内侍,净了净手跟着宋玉竹去看奏折。
十岁的宋玉潼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,个头到了宋玉竹的肩膀,模样也跟哥哥有七八分相似,但性格却相差许多。
宋玉竹有前世的记忆,从小到大一直都很稳重,因为太过稳重反而缺少了一点魄力。
宋玉潼不同,她张扬自信,这几年又跟着太傅和翰林学士学了许多的为君之道,一举一动落落大方,办事也雷厉风行,非常有储君的架势。
从去年开始,宋玉竹就带着她一起看奏折了,偶尔还会锻炼她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宜,宋玉潼都办的十分稳妥,挑不出半点毛病。
一大一小端坐在椅子上看奏折,内侍端来茶水和点心。
宋玉竹捡了一块她爱吃的酥皮递过去,宋玉潼却没接,反而拧着眉低声道:“真是岂有此理!”
十月之难
“怎么了?”宋玉竹从她手中结过奏折看了一遍,脸色也沉了下来。
这是一封由三十七名官员联名上奏的折子,目的就是劝宋玉竹收回成命,不要让女子入朝为官。
奏折上言辞犀利,用尘垢枇糠来形容女子,还说皇上如果任用女官,他们宁愿辞官也不愿与女子同朝。
宋玉竹放下奏折道:“长乐,这件事如果交给你,你会怎么办?”
按宋玉潼本性是把这群腌臜的东西都罢免了,可她却怕自己做的太强硬惹得哥哥不高兴。
她拿起毛笔在奏折上写写画画,挑选出四品之上的官员,又在其中挑选出几个可有可无的官职。
“皇兄,你看这几个人,他们的官职并不影响朝廷运转,剩下的小官小吏更没有留用的必要,刚好可以剔除提拔下面的人。”
宋玉竹仔细看了一遍,确实如妹妹所说,奏折上的名字看着吓人,其实并没有朝中栋梁,罢免也不会伤筋动骨。
“你准备如何处置这些人呢?”
宋玉潼支着下巴道:“不如把他们贬到偏远地区?”
“不好,他们被贬肯定心怀怨气,让他们去偏远地区也未必会为民办事。”
“那该如何是好?”宋玉潼问道。
“他们既然不想与女子同朝,朕便允了,都回去种地吧。”宋玉竹大手一挥直接将这三十七位官员全部罢免。
宋玉潼眼睛亮起来,原来哥哥也是这么想的呀!
太常寺卿家的后院中,三十多位官员正在焦急的等待着。
吏部左侍郎毕睿从进门开始,嘴就没停过:“我就说贸然上折子不妥,万一惹怒皇上咱们该怎么办?官不做了?”
昨天在奏折上签了字他就后悔了,徐相和六部尚书都没开口,他跟着凑什么热闹啊?眼看着顶头上司就快退了,明年兴许他就能转正,如今闹出这一档子事,可别成全了别人才好!
太常寺卿罗敬文佯装镇定道:“毕大人,你莫要心急,皇上不可能把咱们都罢免了,安心等待吧。”
“你这话说的轻巧,万一真被罢免了怎么办?”
“我能怎么办?又不是我起的头。”当初属毕睿跳的最高,现在开始反悔了,怨这个怨那个,什么毛病!
作为牵头人的尹伯耕,此时手里正盘着一串金刚。
别看他面上波澜不惊,其实心里也在敲鼓。不过他是左都御史,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,辩明冤枉,提督各道,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,所以这件事他做的并没有太大错。
“你们二位别吵了,现在还没有结果,你们吵破天也没用,听罗大人的,安心等消息吧。”
两人气哄哄的坐下,剩下那些小官吏见他们这副模样心里早慌了,虽然嘴上不说,但任谁都能看出他们脸色苍白垂头丧气。
快到晌午时,从外面跑进来一位小吏:“大,大事不好了!”
尹伯耕手一哆嗦,手里的金刚突然断了,珠子掉了一地。
大伙没工夫帮他捡珠川,纷纷涌过来追问:“怎么了?出了什么事?”
负责传信的人还没喘匀气便扔出来个惊天大雷:“皇上……皇上要把折子上的人……全都罢免了!”
“啊?!”毕睿如掉进冰窖,从头凉到了脚。
尹伯耕也是面色如霜,急切的追问道:“此话可当真?”
“千真万确!”
话音一落顿时哀声四起,这里有不少人之前前途一片光明,如今被牵连得丢了官,这可如何是好啊!
罗敬文焦急道:“这可怎么办啊!要不大家进宫去求皇上开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