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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是什么态度!”曼荣祥朝地上啐了一口,边大声骂,边跌跌撞撞地撑着沙发站起身来。那叫美芳的女人见状,赶紧上前扶住他,还劝道,“荣哥,孩子不愿意叫就算了,多大的事?别跟孩子生气。”

“我看她就是故意的。”曼荣祥似乎誓要为心爱的女人争回一口气,大着舌头,话说得不清不楚,“太没礼貌了,也不晓得是学了谁,看老子打一顿,马上就乖了!”

曼招弟觉得曼荣祥说的话里也掺杂了酒气,人已经醉得没了脑子。

不然怎么会先计较她的无礼,而忽略了她脚伤的事。

那女人还在假惺惺地劝着,但曼招弟已懒得再听,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房间,然后锁上了门。

一夜无眠。

房间外的嘈杂声不知是何时停的,曼招弟睁着眼,胸口堵得厉害,出神地看着房间灰白的墙,怎么也睡不着。

索性起了床,翻出词典背英语单词。

越背越精神,渐渐忘记了时间,直到六点十五分的闹钟响起,她才回过神来。

快速地洗漱换衣,曼招弟比往时更快地整理好书包走出房间。房门开后,入目的客厅依旧一片混乱,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臭,曼荣祥和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。

曼招弟看了一眼主卧的门,隻觉胃里翻腾着一股恶心的酸水。

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,也猜到曼荣祥迟早会再婚,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,这么突然,这么毫无防备。

这个女人进门后,她还能呆在这儿吗?

不知道,不确定,无解,但就算曼荣祥不赶她,估计那女人也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。

难道又要搬走了?可她能去哪儿?住学校的宿舍吗?

胡思乱想中,她如常打开家门。

出门后,早晨清新如洗的空气扑脸而来,衝洗了她被酒臭掩埋的鼻腔,不禁回头看了屋内一眼,一门之隔,混浊与清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。

她站在阳光下,身子越和暖,这份对比越是鲜明。

仿徨直钻于心,曼招弟喉咙像糊了一层浆,莫名哑了声,一直被刻意压抑的慌乱与愤懑忽然在此刻翻涌而起,临近爆发的边缘,她的视线停留在满地的玻璃酒瓶子上。

或许酒真的是个好东西,好到能麻痹敏感脆弱的神经,忘掉灰败无望的现实,才让曼荣祥如此沉瘾。

曼招弟关上了门,呆滞间,脚上的伤痛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