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不缺席的,还有罗盈春。
曼招弟仰起头看她和鹅仔一起下楼,身上穿着带花边的短袖睡衣,睡衣上的草莓印花小小的,粉粉的,特别可爱。
再看罗姨姨睡乱了的鸡窝头,更可爱了。
曼招弟一扫心中阴霾,朝她笑。
罗盈春没有注意到曼招弟的表情,她一手牵着激动的鹅仔,一手拿钥匙开锁,嘴上不停地问曼招弟怎这么晚。
夜色撩人,静谧的月光悠然铺洒,温柔地落在罗盈春的脸上,映得那脸庞似绸缎般白润,晚间的蝉鸣一如白日时聒噪,连风也散不去十月末夏垒垒的闷意。
曼招弟定睛地看着罗盈春白嫩中酿着醺红的藕臂与细腿,听着她刻意低声的碎语,心头莫名被夏夜的躁热染醉。
纷扰骚乱,无法清醒。
交情很深,过命!
罗盈春知道曼招弟今晚请假去了县城的新家,并没有多问,隻叮嘱她晚上睡觉锁好门窗,调好闹钟。罗盈春就有这个好,只要曼招弟不主动提起,从不会多舌多言。
高三辛苦的日子一如往常,自曼招弟那夜摔门离开后,曼荣祥已连续两周没有回过骑楼了,曼招弟从不在意曼荣祥的去留,甚至觉得他不回来更好,自己一个人住舒心自在。
黄小丽的案件仍停留在调解阶段,黄小丽的父母无法接受立案开庭,一直央求调解,还不时到学校来闹,要求学校出面解决。
然而案件是在七中校外发生,尽管涉案人员中有七中的学生,但校方并无影响审判的能力,更没办法强硬让曼招弟接受调解,只能表示无能为力。
曼招弟也曾多次被黄母拦下,各种威吓利诱,什么手段都使上了,可惜曼招弟始终不为所动,加上后来有罗盈春帮忙盯梢,让她能及时避开黄母,总是徒留无获的黄母渐渐不到学校来了。
可曼招弟心里很清楚,黄母绝不会轻易放弃。
又过了几天,法院给曼招弟打来电话,正式通知她开庭的时间定在十一月上旬。
还有十天的时间。
曼招弟在心里打算盘,开庭的日子正式定下来了,估计黄小丽的父母更加焦头烂额。
她让罗盈春继续帮忙盯梢,原以为开庭的时间定下,黄母会来得更频繁,可结果什么都没有,没有找她也没有到学校来,一切风平浪静,什么事也没有发生。
终于免受骚扰,本应该松一口气才对,但曼招弟心里却越发的不安。
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忽略了。
果然几天后,调解员忽然给她打来电话,说是开庭取消,黄小丽的案件调解结束。
曼招弟愕然震惊,“我不接受调解!”
“可你的父亲曼荣祥,已经在调解协议书上签了名。”调解员语带为难,“你未满十八周岁,他是你的合法监护人,他所签的调解书具有法律效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