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看过去,只见淑贵人着急忙慌地用手帕擦着自己的裙摆。
被打断了回话的富怡贵人眨眨眼睛,一派天真地问道:“贵人娘娘是被富怡的句话吓到了吗?哎呀,可是富怡还没开口呢!”
她有些委屈地撇撇嘴,心想淑贵人真是跟她冤家路窄。
容汀招来下人要带淑贵人去换衣服,声音关切:“婉言你没事吧?有烫到吗?”
“我……”淑贵人有几分狼狈,想说什么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胡思乱想,隻好委屈地抿抿嘴唇,“没事,茶水是温的。我只是听殿下说话入了神,不小心碰了杯子。”
富怡贵人眨眨眼睛,没再说话。
淑贵人怔然看了容汀一会儿,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起身,红着眼眶轻轻福了一礼,低声道:“殿下,臣妾现在实在狼狈,还是……还是先告退了。扫了大家的兴致……”
容汀若有所思地眯眯眼睛,目光在淑贵人身上轻轻一扫,又轻轻笑了。
“没事,这顿晚膳吃了太久,夜也深了,大家差不多该回去休息,这才是养生之道。可别跟本宫似的,病完了才发现生命诚可贵,可不敢再熬夜了”
容汀随口打趣自己,又温声道:“对了,方才本宫的疑惑,还麻烦大家回去抽空想想,也不用太花心思,权当个乐子就好。”
屋外仍是细雨绵绵,不见月光。
各宫大宫女撑伞护着自家娘娘,大家并不急着走,在路上说起了宴席上长公主讲的故事,调笑着猜测其中深意。
淑贵人往日喜欢热闹,虽然话不算多,但总会聚在人中,但今日却一句话也没说,匆匆离开。
富怡贵人站在檐下,捏着块糕点小口抿着,眼带笑意远远看着淑贵人仿佛落荒而逃似的背影,喃喃嘀咕了一句:“有意思。”
她招手让自己宫女附耳,轻声下了个吩咐:“去查查,她这些日子都去过哪里。尤其是……除了干宁宫之外的地方。”
宫女点头称是,富怡贵人拍拍手上的点心渣子,笑眯眯地凑进了正准备告别的人群。
长公主寝殿内,容汀松了发髻,和独自留下的谢虞对坐着。
烛火劈啪一声响,暗淡了些许。谢虞移开目光,拿了剪子去剪过长的烛芯。
咔嚓一声,一截焦黑的残渣落于桌面,再轻轻拨弄一下,烛光再次明亮起来。
许久之后,谢虞终于开口:“殿下,我没听错吧?您刚才说的话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“本宫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?小虞虞,小美人儿,年纪轻轻就耳背可不是什么好事啊。”容汀懒懒地撑着头,随口调笑,心思似乎已经飘到了别处,某个偏僻阴湿,鲜有人至的地方。
“阿容!”谢虞的声音重了几分,“那不是什么玩笑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