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……就算能生,也不至于几个月间就长这么大了不是?
顾怀萦并不太在意自己住在哪里,但她明白,自己明面上的身份——无论是南陵质子天圣女还是中洲昭妃顾怀萦,大概都要从此消失,而近些日子容汀频频入宫,除了稳定中洲局势,大概也在为自己争取一个能活在阳光下的未来。
一直到深夜,容汀才回到府中。宋安乐已经睡着了,这孩子自从离开南陵后就几乎没说过话,她看上去很怕顾怀萦,哪怕睡着也把自己缩在离她最远的角落里。
容汀一进屋子,就跟没骨头似的挂在了顾怀萦身上,哼哼唧唧道:“阿萦,果然还是不当皇帝最好了,宫里的人都好烦啊。”
顾怀萦应了一声,很轻地问道:“不是,不当了,吗?”
“对啊,毕竟板上钉钉的尸体已经带回来了,哪怕母亲……”容汀突然止住声音,微微一哂,“不说这些了,再过些日子,我把那孩子带进宫去给宋婕妤看看……然后,一切就都结束了。阿萦,我向你承诺的,都会一一兑现。我们会去更自由的地方,你会看到更多的,从未见过的风景。”
顾怀萦点点头。
容汀眨眨眼睛,抱着她的肩膀问:“阿萦,有没有想我?”
顾怀萦平淡的情绪忽而跳动了一下,像是在日光下忽然蓬开的棉花。
她温驯地低下头,露出一截雪色的后颈。
“想。”
她这样说。
容汀的手指,游鱼似的钻进了她的掌心,变成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。
容汀比顾怀萦高上不少,低头就只看见除了发饰的,漆黑流溢的长发和发间雪白的皮肤。
她轻轻笑起来,诱哄道:“那阿萦,你抬头亲亲我?”
顾怀萦于是就这么顺着容汀的力道抬起头,很轻地啄吻她的嘴角,慢慢咬住唇瓣。
容汀任由她为所欲为,一直到目光一飘,看见床榻上一双直勾勾黑漆漆的眼睛,身体忽然僵硬了。xzf
她差点忘了这屋子里还有人。
容汀含糊地喘了一声,在亲吻间模糊不清地说道:“阿萦,那孩子在看……”
顾怀萦不明所以地应声,却并没有松口。
与顾怀萦端方的外表不同,顾怀萦的羞耻心其实很寡淡,或者说她并没有很明确的所谓羞耻的概念,她的脑子被奉天殿打着对与错,可为与不可为的钢印,但随着她真正离开那里,这些痕迹逐渐变得很淡很淡,而因此渐渐成了如今的顾怀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