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因为你太黑了。”小人鱼安抚他,“代购小姐姐说了,要多敷几次才能白,等我赚了钱我给你买,你每天敷三次一定能变白的,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小丧尸点头。
能够在席氏集团总公司上班的小姐姐们都不差钱,又是这么可爱的小崽子过来卖,还是总裁领回来的小崽子,怎么着也得凑凑热闹,于是本着哄小孩的心思,你一件我一件买了起来。
现在大家都用微信,自然没人带现金,于是小人鱼将早就准备好的微信二维码拿了出来。
“呦,你这二维码是自己画的吧,这能扫过去吗?”小姐姐们笑出了声,觉得这俩小孩太好好玩了。
这些化妆品一看就不怎么样,大家即便买了也不会用,但哄孩子还是很有意思的。
“当然能。”小人鱼撅嘴,“这是小僵画的,他可厉害了呢。”
有人扫了二维码竟然还真的扫出来了,问道:“这收款人的名字最后一个字是然吗?”
“是。”小人鱼点头,“我爸爸的名字最后一个字就是然。”
名字最后一个字是然的池爸爸从席氏集团跑路后打了个车去了公司,本来他不想打车的,但眼看着要迟到了,他怕陈拓扣他钱。
在迟到罚二百与打车花六十之间,池然选择了打车。
踩着最后一分钟,池然踏进了办公室,刘哥看到他忙对他招手:“快,小池,有人找你,等你半天了。”
“谁找我啊?”池然走过去,就看到了那个叫小花的女孩。
小姑娘抱着杯水局促的坐在那,看到池然后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来。
“你找我?”
“是。”小花走上前,怯怯地看着他,“我想请你帮个忙。”
池然看着她没说话。
小花攥紧双手:“我想请你帮我给奶奶带句话。”
“不好意思,我没这个能力。”
“我给钱的。”小花见他拒绝,立刻从包里掏出一沓钱来,“我从app上看了,你们替人给亡魂传话,一次一万块,但我从里面没看到你的名字,没办法在app上下单,所以我才找到公司里来的。”
“给亡魂传话呀,你早说啊。”刘哥端着大茶缸走过来,“他是我们公司的新人,这事儿他办不了,你找我吧。”
池然见刘哥接了,转身便打算走,小姑娘一把拽住他衣袖,急急道:“我只信你,只找你。”
池然将衣袖从她手里抽出来,温和道:“我只是个新人,这个我真不会,你让刘哥帮你。”
小姑娘看着他,眼睛里慢慢积聚上了泪水。
“哎呀呀,怎么还哭了呢。”刘哥拍了一下池然的肩膀,“接了接了。”
“刘哥,我没做个这个,我真不会。”池然这也不是推脱,既然来了这个公司上班,自然是要接单的,人家小姑娘拿着钱来就是正儿八经的买卖,但他能力不足,也不能坑人家。
“没事儿,我带你。”
给亡魂传话这事儿跟之前在灵堂见到小花奶奶还是不一样的,那时候人还没走,开个阴阳眼就能看见,现在是把人送走了见不到。
而传话这种事情也分几个等级,最简单的一种就是写个带有生辰八字的符篆烧了,这叫单程信,那边若是没投胎就能收到,投了胎就没办法了,而传信的这边是收不到反馈的,这种也最便宜,几百块就能办。
这种传信方法也被很多神棍拿来骗人,因为真假无从得知。
再一种就是把人招上来,当面开个阴阳眼传话。
池然跟着大师兄的时候基本都是直面亡魂,要么把亡魂送走,要么亡魂是大boss,打就完事儿了,所以没经历过给人传话这种事儿。
刘哥开车带着池然和小花往郊区走,在车上跟他们科普:“城东有个地方叫奈何坡,以前其实是个乱坟岗,是阳气最弱之地,在那里能把亡魂招上来。”
奈何坡开车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,中间甚至上了一段高速路。
下高速的地方叫“奈何桥”,池然看到那名字,抽了抽嘴角,
从高速下来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脚处,步行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所谓的奈何坡。
奈何坡就是个小山坡,什么都没有,地面上倒是整的挺干净,看样子经常有人来。
但一踏入这个地方池然就感受到了森森阴气,这坡上有八颗繁茂的大树,恰好将阳光挡的严严实实。
在这里他们还遇到了一个熟人,是二部的段志成,他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也在这里。
“呦呵,老刘。”段志成咬着烟过来打招呼,“早知道你们也有单子往这来,咱们就开一辆车了,浪费油钱。”段志成说着话扫了一眼池然,大家都在一个公司里低头不见抬头见,两人也算打过照面,段志成很好奇席氏的那个单子如何了,但也不好问,陈拓那边语焉不详,但一部这么月进了一大笔钱倒是真的。
刘哥也心疼:“这是自己找过来的,没在app上下单。”虽然一部二部一直在竞争,但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,能省钱的时候就是好同事。
“正好,待会儿阴阳眼开一个就行,反正都是传话,谁传都是传。”段志成说。
招魂是不能一起招的,得布一个阵,然后用写着生辰八字的招魂符来招,需要各自招各自的。
魂魄招上来的时间有限,所以一个一个来,刘哥这边先开始,他对池然道:“你好好看我做。”
刘哥扎了个马步,眼神沉稳,双手在空中做了几个手势,合成的那一刻一个散着莹白色光芒的阵法图凌空出现,然后像一幅画一样缓缓落在地面上,刘哥拿出笔和符篆,问了小花奶奶的生辰八字,写上去后放在阵法中心开始燃烧。
“你奶奶可能已经投胎,也可能不愿上来,这都是可能发生的。”刘哥说。
“我知道。”小花点头。
池然缓缓退后,后背抵在了一颗大树上。
五分钟后,符篆燃尽,阴风起时,池然默默看向自己平白翘起来的衣角,咽了咽唾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