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,宁瓷坐在保安亭内发呆。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,第四保安亭的出入流量变小了,宁瓷能听到小区内有几个脚步声明明朝这边走过来,却又半路折返,选择了别的出口。
在已经关闭了一个保安亭的前提下,这样的事背后显然存在蹊跷。
宁瓷把手表通讯录里的人筛了一遍,拨通了夫人的电话。
“怎么了?宁保。”夫人的声音响起。
宁瓷看着角落里的大铁盒子,“小区里出什么事了吗?夫人,我这里还有一个19号的植物人盒子没有收走。”
她上班第一天的傍晚就已经向公司进行了汇报,快四十个小时过去,公司还没有安排人过来处理,宁瓷快怀疑盒子里的植物人今天没有动静是因为窒息而亡了。
夫人:“唔,是的,我来催一催。”
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?”宁瓷意识到夫人回避了小区的问题,主动说。
“不太需要。”夫人难以启齿,看着a区部分业主联名上报的驱鬼申请,“一些小事,马上就可以解决。”
“就算是小事,我也可以帮忙的。”宁瓷加重语气,说出自己心里的猜测,“是不是有人想破坏我的工作?”
“呃你怎么会这样想?”通讯那头的夫人一愣,“你的工作好着呢,你这才上班第三天,前途一片光明。”
宁瓷心里紧绷的弦松弛下来,“好的,那夫人有需要随时联络我。”
“白教授,白教授!”这时夫人那边传来呼喊,“监控查到了!看到她们说的鬼影了!”
“宁保,我先挂了,有事再沟通。”夫人匆匆挂断。
这个世界居然有鬼吗?宁瓷摸了摸下巴。
等等,她表情渐渐诡异。
“这个鬼不会是说赵染吧!”宁瓷拍桌子。
“大佬,我、我怎么会是鬼呢?!”被宁瓷抓到保安亭,听完阐述的赵染在防护服里喊道。
“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。”面对离奇的指控,赵染狠狠掐了自己一把,眼睛里留下眼泪,“你看,我的眼泪是透明的,不是红色的。”
“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是无法证明你身份的。”宁瓷说,“而且你是个人这件事,并不能否决掉你是个鬼的可能。”
宁瓷早上学习的时候学会了一句非常有道理的话,她说:“凡事要讲证据。”
“昨天晚上应该是你值夜班,但你以分配武器为理由让老莫代为值班,并在事后酗酒,导致老莫替你值完整个夜班。”宁瓷严肃地问,“这件事,你说是人干的吗?”
赵染僵硬地摇了摇头,“不是人干的事。”
宁瓷:“第四小区保安部现在只有四个人,却要守卫整个小区一千多人的安全,昨晚分配武器居然只分到了一把火焰枪。这件事,你说是人干的吗?”
赵染低下了高贵的头颅,“不是人干的事。”
宁瓷:“说到武器,我又不得不提到昨天。在对战三朵向日葵的时候,你差点一枪打死老莫和郑礼梅。至今你也没有道歉,反而事后对郑礼梅进行过拷问。这件事,你说是人干的吗?”
赵染快绷不住了,隔着防护服传来闷闷的哭声,“我不是人,我一会儿就去道歉。”
宁瓷:“每一次见你吃东西,你都没有吃完。烟你抽一半不抽了,酒你喝两口也不喝了,泡面你一口气泡两个口味,最后是郑礼梅帮你把汤带回去给老莫喝。”
她问:“这件事,你说是人干的吗?”
“咚。”防护服五体投地,赵染痛哭流涕。
“我有罪。”她伏在地上说。
宁瓷再看了眼手表上的《精神操控的理论与实践1》,上面写着最后的经典台词:像你这样的,除了我谁还要你。
“像你这样的,就应该找老莫和郑礼梅好好赔罪,向她们虚心学习。”宁瓷关掉手表,自由发挥。
赵染:“说的是,说的是啊。”
宁瓷把赵染扶起来,看着被她一顿摩擦擦到发亮的地板,顺手给赵染拍了拍防护服上沾着的灰尘。她语重心长地说:“那你现在还在我这里干什么?”
赵染:“我现在就去找老莫,让她别喝泡面汤了。”
小狗
“等等。”宁瓷拽住了赵染,看向小区外。
“怎么了?”赵染跟着把视线移了过去。
来了一位业主,男性,目测二十多岁。
他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户外装,胸口沾满深褐色的污渍,脚上踩着一双折痕很深的皮靴,露出两只颜色不一的袜子。
宁瓷目光落在他一缕一缕粘成条状的头发上,过于油腻的造型让上面沾了不少脏东西,甚至还有些绿色的草屑。
探险者造型的男性,在第四小区是绝迹的。
“来活了。”宁瓷活动了下胳膊,抄起角落的拖把。
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准备出门散步,但赵染高兴极了,嘴巴咧到了耳后根。
“呜呼呜呼!”赵染跟着宁瓷出门,忍不住发出了猴子的怪叫。
宁瓷把目光一横,赵染安静地闭上了嘴巴。
“你好,我是b区18幢的101业主。我还有一个身份,想必你们都认识。”男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精致的名片,白底的卡纸边缘压着金色的暗纹,这张名片的庄重与其气质极为不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