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太对劲……
薄异将手里的木盒子放在了红木圆桌上,小心地朝着雕花木床的方向走了过去。
“王小姐?”他轻声叫着。
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。
“王小姐,我是受康府委托,来送喜服的——”未说完的话随着薄异轻轻掀开了床帏的动作,卡在了他的嘴边——
床上躺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王小姐,而是一个纸人。
那是一个制作十分精巧的、栩栩如生的纸人:它的身躯曲线柔美,侧躺在床上的姿态优雅而慵懒。它一手托着自己的脑袋,一手松松地垂在身体的一侧。由细长纸条编成的黑色长发散落在红色的枕边,只有几缕顽皮地垂落在脸颊旁;它的面容绘制得极为精致,尽管双眸轻闭,面色惨白,但还是能从眉眼间隐隐看出宁静安详,十分活灵活现。
薄异小心翼翼地对着纸人检查了一下,确认了这个纸人的制作材料就是普通的纸张和竹条,空心的内里也没有填入什么奇奇怪怪的填充物后,这才慢吞吞地直起了身子。
看来,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纸——
“滴答。”
一滴红色的、粘稠的液体忽然落在了纸人惨白的脸上。大约是因为纸人是用防水的材料制作的,那滴红色的液体很快就沿着纸人的脸滑落,瞬间没入了红色的枕头中,没有在纸人脸上留下任何痕迹。
红色的枕头……薄异顿了一秒,然后慢慢地伸出了手,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纸人手臂下的红色软枕——
是湿的。
薄异看了一眼自己仅仅只是触碰、就染得一片通红的指尖,然后慢慢地抬起了头。
一张扭曲的、惨白的脸对上了他的视线——
一个女子被倒吊在床顶。红色的薄纱深深地嵌进了她的四肢,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态。她的眼睛瞪得老大,瞳孔已经完全扩散,眼白中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血丝,里面满是近乎绝望的挣扎;而在她的脖子上,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横在她纤细的脖子上。
“啪嗒。”
一滴血液从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缓缓滴下,落在了薄异扬起的脸上。
……
片刻之后,薄异小心地将王小姐的尸体摆在了床上。
她身上紧紧捆着的“绳子”已经被薄异切断,但是已经被彻底扭曲的四肢却无法再复原。薄异弯下腰,仔细地检查着尸体。
已经完全变得粘稠的血液、僵硬的四肢、几乎已经被完全浸湿的床单被褥……无一不提示着他,王小姐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。
正当薄异从雕花木床前直起身子,准备拿红木圆桌上的茶壶、冲洗手上沾染到的血液的时候,突然,房间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了。
“女儿!”
“我的女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