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,禅院甚尔的期待破灭了,他只能选择最危险的那条道路了。
五条悟的回绝,意味着伏黑春依成为咒术师的可能性也破灭了,眼下只剩下最危险的治疗方案。
“我想静一静,你们先别说话。”禅院甚尔低垂着脑袋,稍微有些长度的黑发遮住他的眼睛,宽厚的肩膀也耷拉下去了。
一副无精打采的姿态,外人压根窥探不了这个魁梧男人内心的悲伤。
果果抱着惠,从上帝视角去看待禅院一家人,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。
伏黑春依体内那股暴虐的咒力,就像是已经进入晚期的癌细胞,完全没有自愈的可能性,治和不治都伴随着巨大的死亡风险。
当事人承受病痛折磨,而亲属同样煎熬不已,换作是谁都不好受。
兰波透过病房玻璃看到病床上焦急地四处张望的伏黑春依,他对沉浸在自己世界无法自拔的禅院甚尔,说:“你的妻子已经醒了,去看看她吧!”
禅院甚尔恍若大梦初醒似的行动起来,他扭动门把手,随着门缝一点点扩大。
他也抬起了头,面上恢复平缓状态,忧虑的目光径直投向病床上焦急万分的伏黑春依。
果果问了声:“你们吃早餐了吗?”动人心弦的声音打破寂静。
禅院甚尔脚步微顿,伏黑春依扬起笑脸,“甚尔,我想吃面和溏心蛋,如果这里没有,那就看看有没有法棍面包吧!”
“到了法国巴黎,怎么能错过特色美食呢!”她虽然病着,却表现得宛如常人一样坚强。
禅院甚尔走向妻子的病床,调整病床的角度,“我现在就去买,你和他们聊会儿天怎么样?”
伏黑春依仰靠在斜起的床榻上,声音十分虚弱地催促道:“好了……你快点去吧,我都饿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禅院甚尔细心地帮她整理了头发,然后再次离开病房。
果果抱着惠来到伏黑春依的身边,伏黑春依看了眼眨着眼睛的婴儿,抬到一半的手忽然开始发抖没了力气,她只好放了下来。
伏黑春依笑了笑,然后对果果摇了摇脑袋,“我暂时没有力气抱惠,麻烦你了。”
“护士等会就会回来了,也别担心禅院先生忙不过来,你要先顾好你自己。”果果轻声安慰道:“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但我现在也不过是勉强支撑着而已……”伏黑春依舒然一笑,但神色却悄然间黯淡了下来,“刚才看甚尔那个表情,我心里已经有数了,只是我还放心不下他们父子俩。”
他们费尽力气把她送到巴黎,然而天意还是喜欢捉弄人,伏黑春依知道自己的身体大概率是没得治了。
兰波抽了张椅子坐下来,“夫人特意支开禅院先生,应该是有话要对我讲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