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要杀我还是睡我?(2/2)

“她说您很聪明,恕我冒昧,看不懂女孩子心意,不解风情,咬文嚼字,无论如何称不上‘聪明’二字。”野利非常谦恭地回答。

此话一出,众人默然。都尉心想,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,只怪他没艳福。学士深知逆徒巧舌如簧,忠言逆耳,反落了不是。

野利上手夺,丹砂先一步持纸张靠近灯烛,艳红火舌燎上一角,像馋极了,吞没一纸文书。

他似笑非笑,转向他俩:“好了,你们斗法,总要把刀子扎到外人身上。”

朱嬴不知野利诓她,到了约定的日子,老老实实进宫,和几个女子呆在屋里等候。这些姑娘皆是盛装打扮,更有浓妆艳抹的,朱嬴心想,对手真多,她们又是胡人,我该怎么出奇制胜呢?

胡姬们也不禁错愕,她们没料到汉女也来竞选,好不郁闷,一来汉朝威势赫赫,得罪不起,二来这姑娘光彩照人,不可逼视,又有一股天之骄女的气势,雄踞东方,教人隐隐畏服。

众女各怀心思,一时间沉默,直到宫女说王君礼佛,请诸位先用膳,摆上茶饭,才有些动静。朱嬴以为饭后考核,安心吃饭。

她自认为风平浪静,哪里晓得一出大戏就要开演了。

匈奴施展诡计,一面在酒水里下药迷倒旁人,让自己人捷足先登,另一头也下了催情药算计王君,干柴烈火,不信生米煮不成熟饭。

偏偏朱嬴不敢贪杯误事,滴酒不沾,反而讨茶吃,奸细抠抠搜搜倒了半碗,又带她去极为偏远的房间歇息。

朱嬴面红耳赤,想解开衣服,却不太会脱礼服,爱惜衣裳,不敢损坏,走去外面吹吹风。

她越走越热,两腮如同着火,转到一处,门内横一方奇石,好似两扇白蚌壳,朱嬴将脸贴上冰着,舒服了些,又想弄些水来洗脸。

她四下寻找,果见檐下有一口窄窄的井,井口是四方雪块般的白石攒成,望之生寒,痛痛快快抹了一脸。

朱嬴察觉人影晃动,扭头瞅见一个女人探头探脑,衣服不像宫里人,她喝道:“小贼,哪里跑!”

女人转身要跑,奈何手足发软,被她扭住胳膊,挣脱不得,朱嬴解下腰带,将贼人牢牢捆在柱子上,自鸣得意:瞌睡就送枕头,待我告诉侍卫长,她定是很满意的。

一时不察,裤子嗖嗖往下掉,她伸手拽上提,心想令找条腰带扎上要紧。左看右看,房内黄绢无风自动,如水中藻荇。长安尚无佛寺,朱嬴以为只是无人的静室,料想带子繁多,借用一条不碍事。

她轻手轻脚跨进门,只顾挑选可心的带子,背后冷不丁吃了一记偷袭,她哎哟叫唤,仅仅吐出一声,一线冰凉贴着皮肤,一柄匕首横在咽喉前,一手攥紧长裤,一手抠住对方的手求饶:“好汉饶命!”

利刃接触,却不疼痛流血,原来刀背相抵,对方虽有敌意,尚未起杀心。

“你下的药?”刀尖调转,抵着脸颊,堪堪未曾刺破面皮。

“不是,不是!”朱嬴周身热汗转为冷汗,不知是不是累着了,手脚虚软,也可能因为被人抓住了把柄。她生怕对方一怒之下结果自己,赶紧抓住对方的手,既是求饶,也是防御。

她发现手上湿湿的,嗅到扑鼻的血腥气,生怕身后人狗急跳墙,缓缓松开手指。她听嗓音是王君本人,不敢犯上,生怕他治罪。

且说丹砂素喜独自参禅,甫一发作,微觉异样,院子有人潜入,他有意抓活口,潜伏门后,请君入瓮。半路上出来一个歪缠的,青天白日厮打起来。

他误会外头狗咬狗,静观其变,又不能不呼吸,不觉吸入更多的香,中毒越深,匈奴下的是给牛马的药,他为了忍耐,拔刀在手上划了三四道,以疼痛维持清醒。

朱嬴极尽小心,颤声问:“大人能否放开我?”

这句话教丹砂暗暗松了口气,思虑片刻,调匀气息,一收匕首,勉强吩咐:“走罢。”

她不敢回头,颤颤巍巍走出去,两股战战,手也抖,一时不稳,裤子歘地掉下去。

白光一闪,当地一声,匕首钉进木头,离门口一步之遥,她被摁在了门上,男人急促炽热的呼吸洒在脖子上,湿热地咬她,像湿漉漉的梳齿按进肉里。她死到临头只好叫嚷:“你别——别扯坏我的衣服!”